今日丫鬟给她炖了鱼片粥,颇有点小蝶的手艺,饶是安凝几日里胃口不佳,看见这碗粥也吃了几口。
丫鬟收拾完毕又去取了药来,给她的下体抹上了药。
其实外面上药没什么用,安凝的病根在内里。可她不想讲这些。这副身子实在也没什么用了。
“其实,你不必跟了我的。”安凝淡淡说道。
丫鬟扑的跪了下来:“姑娘!”
安凝招了招手,想要坐起身,下半身疼得厉害,没起得来。她只好轻声道:“你先站起来。”
丫鬟不起。
安凝闭了眼,“我又没要把你怎样,又不是把你发卖了,你这丫头,怎的说跪就跪?”
丫鬟这才笑将起来,起了身,“姑娘刚吃完鱼粥,嘴里清淡怕是没味,我去给姑娘找些果子来。”
说罢就走了。安凝苦笑着摇摇头。
何苦在她这苦命人这里熬日子呢?出去跟着哪家小姐做事不是做。
房间里又只剩下安凝独自一人,窗外YinYin的,薄薄的窗纱挡不住秋日里的Yin冷,空气里好像带了无端的情绪在不断的膨胀、膨胀,将整个房间填得满满,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压抑。
不过短短数月,安凝却觉得仿似挨了几年的苦,每一分钟都甚是难熬,她的身子急转直下,月事已不记得是多久以前来过的了,可她心下也十分明白,断不是有了身孕。
郎中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她知道,这一辈子,她恐怕都很难再孕育子嗣了。
其实也好。安凝想尝试着翻身,能微微动一动,可下体像撕裂了一样,不知道是流血裂开还是感染溃烂。
罢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
林遇。
林遇,你不在的日子里,时间过得好慢。
林遇,你不在,我觉得人间好苦。
她躺在床边闭了眼,默默流了泪,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擦。
这些时日流了太多的泪,她早就没有嚎啕大哭的力气了。
丫鬟端着果子进来的时候,安凝已经睡去。她跪坐一旁,看着床上的姑娘微微怔了两秒。多美的人儿啊,为何要经受这样摧残的命运。
将洗净的果子放在旁边桌上,便自顾自到门口看着了。
时间一晃三月,转眼入冬。
窗外飘雪的那天,安凝的身子好透了。这些时日她想了很多,脑海中已经有了个冒险的计划,看着窗外飘起细雪,她唤丫鬟道:“过来。”
“姑娘,今日有兴致啦!”
“嗯,我喜欢雪。陪我去看看吧。”
“嗯!”丫鬟兴高采烈的给安凝准备了厚厚的披袄,又转到前面来系了好看的结,安凝不禁笑出声来:“傻丫头,才初冬而已。”
“可是姑娘身子弱,自然要更加提防,郎中说过,越是初冬越容易着凉生病呢!何况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
“好好好。”安凝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你说的有道理。”
“嗯!”丫鬟笑嘻嘻的又去取了暖手炉来,塞到安凝手里,准备充分,这才出门。
推开门,大雪纷飞。安凝的双眼不禁看向远方微微眯了眯。
“陪我走走吧。”她说。
“嗯!”
安凝踏出房门,雪落在她的发簪上,像母妃的爱抚一般轻柔,像小蝶在细心的打理发丝,像林遇的吻。
虽是大病初愈,却也是白面如玉,眉目如画,虽不是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柔情。身子被破的这些年,又给她无端添了些女人的风情味。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厅廊,进了厅廊,又走向各个通道紧闭的小门。
是单向通道,这里走不通。
她又往回走,从四叉聚中的厅廊一步步走回房间门口,下着大雪的鹅卵石小道格外不好走,她却坚定而缓慢的一遍遍走着,看到两侧高筑的围墙,翻越不过,看过房间内部的四壁,全无遮挡,此路也不通。
她又走回来,一遍一遍,似观察,似丈量,似思忖。
唯独不似赏雪。
再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丫鬟扑通跪了下来。
“你又是做什么?”安凝心下一惊。
“姑娘想做什么,婢子不知道,但是姑娘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却是可以做到的!”她抬起眼来,眼神坚定。
安凝双手扶着将她拉起,丫鬟不起,安凝佯装生气,“你这丫头怎的这么倔?”
丫鬟这才笑出声来,随着站起身,可是伴随那笑声的,却是满脸的泪。
“姑娘,婢子如果没猜对,你就当没听到。”她顿了顿,细细地说道:“在小院茅厕边上……有个狗洞,婢子才发现的,有时候会从那儿出去找些果子回来。”
“嗯……”安凝好似想起了什么,“也就是说,数月前你总说出去找果子给我,不是去前院拿的,而是从茅厕后面……?”
“不是,那时是走厅廊敲门,然后由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