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林一听李宣阳话中的信号,便想要在宁长渊眼前表现表现,将一群孩童打得七散八逃、哇哇直叫。手下都跑光了,领头的孩童也是硬气,虽然挨了打,跑也不跑。一双眼睛不甘愤恼的瞪着:“混账!我要把你们和这只狗杂种一起剁碎了喂狗!”
一听到狗杂种三字,宁长渊的眼神陡然又冷了几分,抬腿就是狠狠一脚,将人踹出几丈远。男童痛的来不及站起来,就被贺东林扯着头发拎了起来。贺东林道:“这孩童生性Yin毒,冥顽不灵,需要好好教导。”
宁长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小孩从小品行就如此恶劣,长大后也是个祸害。默认了贺东林将人带走。
过了几日,宁长渊早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突然有一天,西门雪问匆忙跑来,还啪嗒被门槛绊了一脚。宁长渊收回抚弄雪梅的手:“都十六七岁的人了,居然还和小白一样蠢。”
西门雪问罕见没有反驳他的话,甚至没来得及行礼,焦急道:“神君,有人找!”
宁长渊见他神态异常:“谁能让你紧张成这样?”
西门雪问道:“是盲音姑娘。”
一听盲音两个字,宁长渊顿时顿住了。方才那点看西门雪问摔跟头的笑意凝滞在了嘴角,双腿跑的飞快。透过敞着的大门口,远远见盲音跪在思无邪前。
六年,他们之间整整六年没见。那次盲音在思无邪前跪到小产,生下孩子后便人间蒸发,宁长渊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
听到脚步声,盲音磕下一个响头,宁长渊一怔。
只听盲音伏在地面上,卑微道:“长渊神君,求您......求求您大发慈悲......将小安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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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宣阳正与夫人宽衣解带,突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他还没来得及质问是谁这么大狗胆。就见宁长渊怒气冲冲立在门口。
李宣阳随意披了件外衣,火急火燎领着人往贺东林家赶。心想着这天底下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巧,他们不过凑巧路过教训了一个嚣张的鬼族,谁能想到这小破孩偏偏是许青轲和盲音的孩子!
李宣阳一脑门的汗,心里祈祷贺东林没将人怎样。
待他将正在闷头大睡的贺东林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时候,对方一脸懵:“叔叔,这是怎么了?”
李宣阳看着这个倒霉的侄子,眼皮跳了跳:“人呢?”“什么人?”
“就是几天前从琼城带回来的小鬼族。”
贺东林想了没到两秒,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一股杀意袭来。他登时脑子清醒了:“在仇千那儿!”
“什么?!”李宣阳一听这个名字,差点没两眼一抹黑。这个仇千与他们李家算是远亲,因为老一辈的关系被留在了李家。这个人有□□,但因为他做事是把好手,而且胜在聪明,专去凡间买一些无权无势的儿童来玩。反正闹不出什么事,李宣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去了。
贺东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皱皱巴巴道:“......他说喜欢,我就给他了。”
李宣阳差点没被气死!
门外传来冷冷一声:“人呢?”
是宁长渊的声音,贺东林刚探出半个脑袋突见一道利光闪来,要不是他缩头缩得快,整张脸都得被削下来。他捂着半张被削下来的脸皮痛的在地上打滚,李宣阳没工夫听他叫唤。
忙推着宁长渊向外走道:“先救人要紧,救人要紧!”他有意保贺东林一命,宁长渊再在这里留一分钟,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很快,他更后悔了。
屋内传来一声孩童的痛呼,宁长渊一脚踹了门。正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裸着身子,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蜡烛往孩童身上滴蜡油。孩童痛得几近昏厥,嗓子嘶哑只发得出细微的求救声。
男人一听动静回过头来,还不待他反应,一只手已经飞快将他脑袋拧了下来。紧接着是一阵脑浆崩裂的声音,他的脑袋顷刻间被捏碎了。血水脑浆流了一地,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监牢一样的大床上,男童的四肢被粗黑的铁链锁着。他满身青紫,浑身上下没一片好rou。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闭着眼睛的脸上只有恐惧和惊骇。
宁长渊慢慢走向,听见脚步声,男童抖得更厉害,口中喃喃道:“娘,救我,救我。”
宁长渊只觉得脚步像灌了铅一样,喉头翻滚半晌,轻轻喊了一声:“小安?”
许世安睁开眼来,看见宁长渊的脸,乞求道:“救我。”
宁长渊沉痛地闭了闭眼,将双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抹去了许世安的记忆。轻声道:“没事儿了。”
宁长渊一手捏断了锁链,动作轻柔地将人抱起。经过那具已经凉透死绝的尸体前,用力踩了一脚,将身体一并踩烂了。
经过李宣阳身边的时候,宁长渊看他一眼,李宣阳不禁双腿一软。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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