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被他外婆喊起来吃早午饭。
“我说我怎么在你房间没找到人呢,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和哥哥睡呢?”老太太喊人起床和林挽澜一个样,喊不起来不罢休。
谢晗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身旁的被窝,发现早就凉透了。
他洗漱完了就在家里找他哥,最后发现他哥在书房里练字。
他外公从位子上退下来之后便整天舞文弄墨,书房里古色古香,藏卷众多,紫檀木的大书桌上挂晾着十几支品质大小不一的毛笔。
谢晗很喜欢看他哥认真做事的样,走到他对面坐下来,两手撑着下巴看他哥沉稳移动的笔尖。谢知非从小练的就是柳体,劲瘦挺秀,别有一番风骨。
谢知非写完手下的字,抬眼看他,“醒了?”
谢晗点点头,说:“嗯,醒了好久了。”说完没忍住吸了一下鼻子。
谢知非把笔放下来,蹙着眉问:“感冒了?”
“应该不会吧。”谢晗有些迟疑地说。
虽说是夏日,但霖岛到了晚上还是会有些冷,谢晗天生体弱,估计是昨天晚上穿的单薄又赤脚走路受了凉。
谢知非走出去找外婆要了袋板蓝根,用热水冲了递给谢晗。
正巧这时候外公走了进来,一眼看见谢知非铺在桌上的一纸字,便和谢知非聊了会书法,谈论的内容很自然地转移到了谢知非的工作方面,老头子转过身,故作嫌弃地看着谢晗,“喝药别在我书房喝,不小心给我泼书上,出去喝去。”
谢晗知道他外公这是在找理由把他撵出去,不情不愿地离开,不满他们还老把自己当成小孩,聊个工作还要让他回避。
谢晗找了个小凳,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喝药,忽然注意到院子大门角落上有个边缘不是很规则的洞,对着正在干家务的外婆奇怪道:“外婆,你家门上破了个洞!”
老太太头也没抬,冷笑一声,“你去问你外公去,就是他干的。”
“前段时间有个流浪猫在家门附近产了一窝崽,你外公想把人一家都请家里来,猫不搭理他,他就非要在门上锯个洞,说是放点吃的在家里,让猫方便进出找吃的。”
谢晗笑弯了眼睛,“我外公太好玩了吧哈哈哈。”
“哼,好玩?猫没进来,进来了一家大耗子!”
谢晗一惊,“你家还有老鼠?”
老太太一脸理所当然,“对啊,你昨晚没听见老鼠吱吱叫?”
谢晗惊慌了一阵,见他外婆哈哈狂笑才反应过来,“你们怎么老唬我!”
周末很快就要过去,谢知非和谢晗吃了晚饭,趁着天还亮,准备出发回家。
老两口一直把人送到了桥头,塞了好些东西,不断叮嘱说要常回来玩。
谢晗趴在窗口,看着树下外公外婆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车身一转,再也看不见了。
他坐回到座位上,一时情绪有些低落。
谢知非边开车边安慰道:“过段时间有空我们还来。”
谢晗沉默了一会,“以前每次暑假结束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站在桥头送我的。我每次都特别难过。”
谢知非握着反向盘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话。
到家的时候,正值傍晚,火烧云层叠叠几乎要将西边的天空都燃起来。
他俩下了车,正巧看见林挽澜在侍弄花草。她爱好不多,最喜欢的就是园艺,家里花园都是她一手打理。
谢晗和林挽澜说了几句话就跑到楼上补作业去了。
谢知非站在花园边上和林挽澜聊了会两位老人的情况,注意到他妈在种植新的花草。
曾经开了满园的鸢尾被挖起堆叠在花园的一角。残落的花蔫搭着,像一具具迟暮的美人尸。
原来鸢尾的季节已经过了。
谢知非不免想起谢晗小时候最喜欢这种花,在初夏的傍晚,总是搬来自己的画板,一画就是很久。
大概少年心性总是不定的,今日的喜爱到了明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快乐的周末像一块巧克力,甜蜜的,但也融化得很快。
周一一开学,学业、活动又一股脑地把谢晗的生活塞满。
他们乐队这次活动打算自己编曲,偏偏队里懂爵士风编曲且热爱的就谢晗一个。谢晗这些天放了学就把自己泡在学校的编曲室里,写了个七八成又觉得不太对劲,拉上班里一个编曲大佬和徐洁予凑在一起又讨论实践了几天。
活动结束后,谢晗像往常一样把曲子上传到视频网站上,评论褒贬不一,有夸赞的也有所谓专业人士的批评。
谢晗向来对于那些过分严厉的评价是不屑一顾的,认为自己本来就是个编曲初学者,如果那些键盘侠真的是所谓的大佬,那他们如此刻薄的评价也不过是显得他们很没风度罢了。
因为在活动中乐队得了不错的名次,乐队里的成员又喊上同校的好友一块去ktv里k歌。
唱累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