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獸正在木屋外擺設新戰利品,一點也不想理會怨靈。
怨靈繞了皮箱一圈,滿足奇獸的需求,餵養牠們,安撫牠們,照著既定的行程為藥草田除草施肥,它忙了好會,逐漸平復心裡的煩躁。
偏偏,在忙完所有後,怨靈發現了一件事。
幻影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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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聲,悠揚優美,帶著歡快的曲調影響所有,這並非巫師演奏,自然比不上Graves以往所見,卻有份絕然的美麗,令人止步,傾聽,為之神往。
一曲已畢,掌聲轟鳴,與演奏者相同,在場者除了極少部分的知情者外,自然全是莫魔,而舉辦這場盛會的主人,那名以靛藍包裹著自身的女主人,正款款向Graves走來。
Leto夫人略傾手中的香檳,對Graves嶄露笑顏,「令人印象深刻。」她目光停留在仍被眾人讚賞的提琴手身上,「莫魔也有如此表現。」
「妳眼光很好。」Graves禮貌的回以微笑,「感謝妳的邀請,Leto夫人。」
Leto笑意更深,「你是家族的一員了,自然會被邀請。」
Graves挑眉,略感驚訝,卻沒有說出疑問。
「任何能長久發展的顧客都會被視為家族的一員。」Leto沒有將目光轉回Graves身上,依然對大廳的來訪者展露笑顏,可回應者,大多沒有真誠之意,相較之下,這些莫魔們對於Fincher的招呼就更加熱情且親暱。殊不知,在Kings家族中,權力僅次於Kings兄弟的,是這名女性。
Graves輕啜香檳,「即使是莫魔?」
「特別是莫魔。」Leto目光總算落到Graves身上,金粉灑落的眼影更加突顯她眼底的神秘,「現在和David對話的是美國的參議員,他成為家族一員有十來年的時光了。」
Graves略皺眉,他是知道有些家族無視法律,依然和莫魔保持一定的關係,但這些事都只能放在心底,不可張揚,Picquery主席的嚴刑律法(當然,在Graves的推波助瀾下變本加厲了不少)不是能開玩笑的事。
「別擔心,他們都不知道魔法的事,我們可是很守法的。」
Graves失笑,為這句話的諷刺性。
Leto眼角讚同般的彎起,似含著笑。小提琴聲的悠揚再度迴盪在廳堂,不過這回卻有整個樂團的陪伴,人群自發性的往舞廳走去,他們相互搭著肩,傾著笑,眼眸流轉過的,卻是無止境的貪婪。
人群外,Fincher垂下頭,向仍坐在寬大沙發上的David私語,他們目光閃爍,從了然到沉靜,一方的貢獻,全被另一方收在心底,成了不知名的資產。
Leto伸出手,「和我跳一曲?Graves先生。」
Graves從善如流。
瞬間,無數目光落到Graves與Leto身上,大多混著困惑與驚恐,獨獨Fincher是嘲弄,彷彿貓兒在笑鼠輩的徒勞。Graves默不作聲的無視,依然和Leto優雅的待在舞廳,享受音樂與彼此的陪伴。
Leto輕靠著Graves,耳鬢廝磨,溫熱的氣息全化為了低語,「即是對莫魔來說,你依然很吸引人。」
「過獎了,是那些人有眼無珠。」Graves微笑,暗自將所有見到的面孔記在心底。他們眼中的羨慕、忌妒與渴望,全出於無知與愚蠢。
Fincher離開了,似乎David並不把他的努力當作一回事,但也許,是太當一回事,所以才這麼沉默。
「哎呀,氣走了。」Leto莞爾,靠在Graves肩膀的手輕柔的捏了捏,「別擔心,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和David一樣的想法。」
Graves一個巧妙的迴轉,避開即將相撞的人群,他們有如水中之魚,即使身處擁擠,卻依然悠然自得的穿梭其中,「據我所知,妳才是血氣方剛的那位。」
「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Graves先生。」Leto毫不在意,放任自己給Graves帶領,「你不也隨身攜帶著一隻怪物?」
「那是必需品。」
「即使它瞬間就能擰碎一名巫師?」
Graves挑眉,怨靈昨晚暴動的消息果然傳開了,他不悅的抱怨,「看來David引以為傲的士兵也不怎麼樣,竟有竊賊能闖入他的宅邸。」
「情報網依然不錯,」Leto揚起嘴角,本該美麗的柔軟滿是殘酷,「你該慶幸,那名遠道而來的貴客沒多活一點時間。」
Graves不動聲色,眸色的瞬間變化可沒逃過Leto的觀察,「別裝了,Graves,你早知並不是所有人都服從Kings兄弟的領導,也許David是個不錯的主子,但搭上了Oscar?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們是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