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Oscar的愛人,」Leto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個人頗認同他的做法,」她眉頭擰起,「但做事做一半,總讓人心煩,他正受困於苦果吶。」
音樂稍歇,人群紛紛結伴而離,Graves依然握著Leto的手,停步在當下,他親吻她的手背,宛如在讚美她的美麗,「這跟Oscar的詛咒有關?」
Leto收回了手,「雷鳥的驕傲學徒,換你告訴我。」
Leto迎向另一個邀請,她副手的親暱,繼續在舞廳裡享受。
Graves退居人群之後,輝煌的燈光照不亮他眼底的黑暗,無視身旁那些婀娜多姿的女性投來的探尋,他隨手取來僕役盤內的酒釀,故作飲取之際,眼角卻瞥見一道轉瞬即逝的身影。
Graves略轉頭,所見之物彷彿消失在華麗的幕簾後,他信步走去,表現得宛如是不勝酒力,急需夜風吹醒混亂的思緒。
Graves拉開幕簾,後方僅是一處供訪客休息的小廳,有如謝絕進入般,滅去所有燈火,他觀看其中的黑暗,若有似無的氣味徘徊在幕簾之後,他很熟悉的味道。
放下幕簾,沉重的布料掩去不過幾步之外的喧嘩,Graves走入黑暗中,護法的光輝在他面前晃盪,張狂的顯示自己的存在後,頃刻消失。
不過是為了驅逐黑暗,本該不需使用如此繁雜的魔法,可連Graves也不知道,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習慣讓護法的朦朧銀光,取代最簡單的照明咒。
避開家具,Graves走向窗台,沒有完全闔起的落地窗吹起一陣又一陣微涼的夜風,隱約展現隱藏在幕簾後的小型陽台。
Graves伸手探去,不知自己是在期待還是在擔憂,腦海已經自動為他勾勒出一幅畫面,一道背影與被煙霧模糊的笑容。他猛然拉開幕簾,夜風依舊,可陽台外依然空無一物。
不知是否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還是為自己的神經過敏而鬆懈,Graves苦澀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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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預料的,人魚蛋在某天停止了變化。它依然活著,半透明的卵殼顯示蘊藏其中的生命陷入沉睡,不再為外界所擾。
依然清洗水槽的髒污,加強溫室隔音的效果──人魚孵化的第一道嗓音可不是強力隔音咒就能阻擋的尖銳,據傳,那是能召喚死者的天籟,沒有生靈或神祇可違抗的命令,他不能冒險給外頭的麻瓜聽見了。
日復一日,沒有改變生活的規律,他並不心急,可對於另一個人,則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某天,在特別晴朗的下午,溫室的門被轟然推開,Oscar面色死白的走入,瞧見人魚蛋的現狀後,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從火龍身上爬下,他將剛剛清理出來的寄生蟲丟到裝滿純酒Jing的水槽裡,他舉起手,安撫火龍的煩躁,並不理會Oscar的惡劣。
良久,彷彿硬擠出來的惡語,Oscar低啞的質問,「為什麼它還沒孵化?」
偏頭,似乎不了解Oscar的氣憤。
「你待在這已經快一個月了!為什麼它不會孵化!!!」
眨眨眼,「我沒有拿回我的皮箱,King先生。」
「少在那胡言亂語!」Oscar揮手,似乎要揮開的話語,他逼近,無視火龍的低吼,「我給你了所有!所有你說得出口的東西我都給你了!為何它不會孵化!?」
相較下,的回應堪稱平靜,「並不是所有東西。」
Oscar一把扯住衣領,「你到底要什麼?」
直視Oscar,「請放開我,你嚇到Arthur了。」
火龍如今揚起了頭,高熱的氣息從牠隱約張開的口中飄出。
Oscar不以為意,依然扯緊了的衣領,「回答我!」
撇開視線,「獨角獸的血,King先生。」
利用身高的優勢,Oscar略提起,「你要它受到詛咒!?」
輕咳幾聲,抓住了Oscar的手,以令人訝異且堅定的力道緩緩拉開對方,「不,她不會。」
Oscar挑眉,似在等解釋。
「奪去獨角獸的生命,是的,會受到詛咒。但如果是獨角獸自願奉獻的則不會。」鬆開Oscar,緩緩往旁走了一步,擋在火龍與Oscar之間,「這就是我為何需要我的皮箱。」
「那你一開始就不該弄丟它。」Oscar退了步,接受的解釋,「現在它可是被怪物看守。」
垂下頭,「你現在知道我為何要委託你了,」他撫上火龍,以低沉的呢喃安撫對方的焦躁,「我需要我的皮箱,她也是。」他目光落向水槽裡的人魚蛋,「獨角獸的血能喚醒她。」
「如果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