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之下,暗影飛掠而過。本該是異常之景,可見著的人們──麻瓜們只是迴避了目光,他們將視線停在日常事物上,有如禱告般的低下了頭,可僵硬的肩膀與略微顫抖的嗓音,再再顯示出盤踞在他們心中的龐大恐懼。
龍翼撲騰,細小的火花隨著牠的呼吸噴出,即使低聲囑咐不能噴火,可龍,會因心情左右思緒的龍總難以做到他每項請求,特別是明瞭表達拒絕時不會再換來一陣鞭打後就不難做到了。
「我真不該縱容你。」輕撫龍鱗,看向手錶,「時間到了,我們該下去了。」
火龍輕哼了聲,以此表達不滿,但牠依然平穩的降落在此地最寬廣的草地上,Oscar.King個人的莊園中。
跳下龍背,隨即被火龍刻意張開的翅膀擋住去路,他順著翅膀的鱗片撫摸而過,「我們得回去了。」他被火龍用力了撞了下,大衣衣襬更被咬住,「Arthur,我們說好的。」
伸手擁抱顯然還想玩的火龍,火龍把整顆頭埋在他胸前,以難以想像地溫柔磨蹭,「好吧,下午再飛一次?」一天兩次應該是住在附近的麻瓜能承受的極限了,真的不想要如此招搖的向Graves宣告自己成功靠近Oscar。
接受的提議,火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
拍了拍火龍,轉頭便看見似乎等待已久的管家,Oscar的。對方向他輕輕點頭,引路般的側過身,抬起一隻手臂。
點點頭,順從管家的指引,往暫時的住所走去,火龍則如同大型犬般跟在他身後,形成種詭異的畫面,但經過一星期的洗禮,此地的家養小Jing靈與傭人已經不會大驚小怪的以尖叫迎接他們,只會下意識地避開火龍待的地方,也就是如今霸佔的溫室。
會佔據這地方也不是他願意,是因為『病人』需要陽光,可他其實也不是那麼確定,只能靠過往的經驗猜測對方需要什麼,畢竟,需要他照顧的奇獸,其實只是一顆蛋──一顆,理應滅絕的人魚蛋。
此地的人魚與傳說不同,她們擁有絕色美顏與魔法眷顧的歌喉。她們以此獵食,引誘外者,好誕下後代。也許是外來血緣的影響,她們除了自身種族外,也會誕下與外者無疑的後代。這些孩子無不被拋棄、滅殺或是任憑淹死(畢竟,人魚蛋孵化的地區,大多在遠離人煙的深海),但總有些會活下來,在陌生的地域上邁開步伐,混入更多外來者的血,繁衍出生處陸地,卻對嚮往海洋的異者。
曾經,這類異者很多,此地的海域溫暖,商業發達,海洋容忍外來者在它之間遊走,賺取黃金,彼此競爭或是屠殺曾給予他們血脈的人魚。偶爾,在海洋一時興起間,它也會將他們碾碎,拋回陸地。
可隨著時光流轉,這類異者也少了,他們死於陸地的殘酷追擊與海洋的反覆無情。而那些人魚?她們的血染紅了海洋,遺留下的後代寥寥可數,最終和那些行走在陸地上的遠親一樣,毀於時光的流轉下。
照理來說,應該是這樣。但這些歷史字句並不能撫平看見玻璃缸裡,由灰白珊瑚包裹的人魚蛋時的震驚。
那顆蛋並沒有受到良好的照顧(他曾在人魚特許下,見過遠在英國的人魚蛋,它們在水中閃爍如鑽石般的色彩,半透明的卵殼可清楚見著裏頭沉睡的生命。),連水缸裡的水草都病懨懨的,呈現衰敗的墨黑。
「我受朋友託付照顧,但它一直沒有孵化……」
心知Oscar在說謊,沒有人魚會託付後代給外族,他們只會引誘外族接近,以其血rou滋養卵殼中的生命。「你照顧她多久了?」
「兩年。」嘆息沉重,「漫長的兩年……」
垂下頭,撇開視線,「先生,裡頭的生命恐怕已經死了,人魚會拋棄那些不可能孵化的蛋,也許你是被騙了。」
Oscar神色一變,「Sder先生,我是請你來幫忙治療這顆蛋,並不是要你評論它是否死亡。」他強硬的說道,「它還活著,我感覺得到!」
並不受Oscar的震怒影響,稍稍抬起頭,「我能否詢問一件事?」他的語調柔軟,「你身上是否有摸起來如魚鱗般的地方?」他作勢碰觸自己的手臂,「也許是在摸不到的地方,像背部這類的…」
Oscar皺眉,「這並不關你的事。」他彷彿要把的疑問揮開般揮舞著手臂,「能不能孵化它,這才是你的事!」
看了Oscar一眼,輕輕的嘆息,「人魚只會在死前託孤,她們的話語有魔力,會束縛那些人,逼他們發瘋。」
Oscar並不應話,他像拒絕這句話般,只將思緒固著在要求之上。「你究竟能不能孵化它!?」
再度撇開了視線,這次,他望向水缸裡的蛋,看著它黯淡混濁的外殼,連裡頭的生命都見不著,「我能孵化它。」他的應許如此之輕,彷彿蚊蠅之聲,這不是在誇耀,他的確有相關的知識,但──
「但我需要我的皮箱,」輕觸冰冷的水缸,強調般的與Oscar對上視線,「沒有它,用什麼方法都只是在浪費時間。」
「我能拿到你需要的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