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我告诉她。
阿德莱德清脆地笑起来,说:“我喜欢小男孩!要是我以后也能——”说到这里,她自觉失言,飞快地看了汤姆一眼,脸红到了脖子根,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要是我还是当年刚毕业的那个伊丽莎白·布拉德利,我见到汤姆的时候也会像她这样害羞慌张。可是现在的伊丽莎白·斯图亚特只是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给她解了围:“我们家梅琳达也和你一样,最喜欢小男孩。她可喜欢逗卢修斯了。”
阿德莱德变得高兴起来,索性坐到了汤姆和我之间的座位上,和我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我们从s考试一直聊到西尔维娅的婚礼,最后我还十分客套地邀请她在复活节的时候来斯图亚特庄园做客。
我表面上愉快轻松地和她聊天,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汤姆的那句简单的问候,在我耳里听起来格外刺耳。这让我莫名其妙地生气,可是我又无能为力。
人生真是一出充满讽刺的戏。
那天晚上,我和弗朗西斯坐在回家的汽车上,他突然问我:“你和里德尔怎么聊了那么多?”
我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不耐烦,我尽力用平和的语气告诉他:“我是在和阿德莱德说话。”
“史密斯家的那个姑娘?”
“是的,”我淡淡地说,“我邀请她来我们庄园的复活节晚宴了。”
“谁让你邀请她的?”弗朗西斯的声音变得冷淡起来,“我们家和史密斯家族没有来往。”
我的怒气噌蹭地就蹿了起来,转过头瞪着他,没好气地说:“我邀请谁轮不到你来管!”
“莉齐,”他伸手抚了抚额头,“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吵架。”
“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你。”我反击道。
这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家门口,他Yin沉着脸,把我扶下车后,一句话没说就径自去了书房。
雪夜lun敦
我和弗朗西斯之间的小摩擦越来越多,渐渐的,他对我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和刚结婚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1948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到来了。快到两月中旬的时候,梅琳达被nai妈和护士送了回来,一看到女儿,弗朗西斯的脸色就明朗起来。原本他就在和我冷战,梅琳达一来,他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陪她去买新衣服和看魁地奇了,几乎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梅琳达不喜欢我。不过还好,她不是小时候的我,不会使各种各样的花招来整我。和她的父亲一样,她是个心高气傲的斯图亚特,把对我的不喜欢全都表现为冷漠疏离的态度上。
我知道家里的仆人们都在议论我们冷战的事情。一天晚上,我的心情特别郁闷,于是,我趁贝卡没注意,一个人去了阔别已久的莱斯特街。
和我们居住的lun敦西区相比,临近圣诞的莱斯特街愁云惨淡,肮脏不堪。我在街头慢慢走着,心里有一种萧条零落的感觉。我曾经飞奔而过的街头还是老样子,但是我的父亲已经不再住在这里了。我结婚之后他就独自一人去了意大利,永远离开了愁云惨淡的英国。
我来自于这个肮脏而罪恶的世界,我天生就不是一个文雅迷人、说话轻声细语、戴着假面的贵妇人,我就像是在公园里光着脚跳舞的吉普赛女郎,穿着火红的长裙,过完了今天不管明天,放肆而大胆,那才是我生命应有的常态。
我随处乱走着,不知不觉经来到了熟悉的河边。天寒地冻的一月份,河水都结了冰,一阵雾气从岸边的平民窟涌过来,垃圾堆积成山,流浪狗和流浪猫在垃圾中翻找着食物,而流浪的人漫步在河边,寻找着Jing神的依托。
走了好久,我也累了,浑身冰冷地在河边坐下,看着雾气朦胧的泰晤士河发着呆。天色昏沉,一场暴风雪又在天空中酝酿,我看着河对岸的朦胧灯火,那灯火如此温柔,象征着lun敦西区的高贵和繁华,或许还有那个小女孩心里的虚荣的梦想。
可是我想要的,只是泥潭里的那个男孩的一个吻。
“伊丽莎白?”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我转过身,竟然看到了汤姆。他大步向我走来,脱下身上厚厚的斗篷包在我身上,眉头紧皱:“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浑身都在发抖。”
我想站起来,可是一站起来就两腿发软,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才没有摔倒。
我渐渐稳住自己,然后松开了他,低下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反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笑了笑:“来见一个朋友。”
见他依旧探寻地看着我,我不情愿地答道:“我来这里走走,没啥事。”
“那我就陪你走走吧。”他说,对我伸出了一只手臂。
我怔怔地看了他好几秒,才伸手挽住了他。挽住他的那一瞬间,一阵复杂而强烈的感情猛然涌上心头,我的眼睛红了。
我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我们沉默地走了好久,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一个低矮的墙头,说:“看,这就是我们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