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从她的眼里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真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我飞快地穿好衣服,移形换影回了我自己的公寓,才开始洗澡。站在莲蓬头下,我越来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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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向卡恩先生辞去了照料梅琳达的工作,借口是我在医院里还有很多病人需要照料。斯图亚特先生又来过医院几回,每次看到他,我都远远躲开。他似乎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就这样到了七月底,一天,我妈感染了伤寒,所以,兰道尔先生在家里举办晚宴时,就把我叫了过去充当女主人的角色。这次晚宴邀请的基本上都是和兰道尔在生意上有往来的人,有些也是魔法部的官员。兰道尔家的管家把菜单给我过目,我稍微看了看就说没问题,没有做任何改动。我从来都没有办过晚宴,也从来不知道女主人该做些什么,还不如把这些事情都留给管家了。
我仔细地看过宾客名单,确定上面没有斯图亚特先生,才放心地过去了。那天晚上,天气有点闷热,我穿了一条样式简单的深绿色裙子,来到了骑士桥的兰道尔府。
晚宴还没有开始,客人们陆陆续续抵达了,我把他们都招呼到客厅里,男仆们端着装有香槟的银盘子在客人们中间穿行。我和他们说着客套话,一边注意着管家的身影什么时候出现来宣布开席。
我正站在钢琴旁边和西格纳斯·布莱克说话时,壁炉的火焰变成了绿色。我吃惊地看过去。从礼节上来讲,到别人家里赴宴,直接移形换影到家里或者从壁炉里钻出来,都和一脚踹开人家的大门一样不礼貌。所以,所有的客人都是移形换影到附近,然后走过来,到门口敲门进来的。
我看到托尼的蜂蜜色脑袋从炉火里露了出来时才明白了。原来是他。他回自己的家,自然不需要顾及这些礼节了。
兰道尔先生看到他,高兴地说:“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还在希腊处理公务吗?”
托尼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打着深蓝色的领带,随手把胳膊上搭着的一件深绿色袍子递给一个男仆,笑着说:“斯图亚特先生处理问题太高效了,那些希腊人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你不介意我把他也带来了吧?”
“斯图亚特先生?”兰道尔先生看起来更加高兴了,“真是意外的惊喜!”
弗朗西斯从壁炉里钻了出来,深褐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神色也有些疲倦。他拍了拍身上的炉灰,走过去和兰道尔先生握手。
“莉齐!”兰道尔先生在房间那头向我招手,“过来和斯图亚特先生打招呼。”
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脸上带着假笑的面具,和托尼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转向弗朗西斯,说了声你好。
看到我,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他说了一句“晚上好”,灰蓝色的眼睛沉稳平静,清俊的脸上带着微笑,然后熟稔地向我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热,我的手却冷得像一块冰。握手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朝我射来一道尖锐的目光,我没有看他,不露痕迹地迅速抽回了手。
“梅琳达怎么样了?”兰道尔先生问。
“没事了,现在在家里调养,圣芒戈的治疗师轮班到家里照料她。”弗朗西斯说,“这孩子被宠坏了,要是听话一些,恐怕早就痊愈了。”
“莉齐也是梅琳达的治疗师吧?”兰道尔先生问道。
“是的。”弗朗西斯说。
“已经不是了,”我说,“卡恩先生把我换下了。”
弗朗西斯看起来很吃惊。我已经近两个月没去照料梅琳达了,他居然都没有注意到。我挽着托尼的手臂走开了,听他说着希腊银行那些妖Jing的趣事,没再搭理弗朗西斯。
过了一会儿,管家就过来宣布开席了。座位本来是按照一男一女排的,托尼和弗朗西斯突然冒了出来,管家临时加了两个座位,托尼坐在了西格纳斯旁边,而弗朗西斯的椅子被插在了我旁边。
“你为什么不去照料梅琳达了?”第一道热菜上来的时候,弗朗西斯转头问我。
“卡恩先生把我换走了。”
上菜的男仆端着装满鹌鹑rou的大银盘子在我身边弯下腰,我叉了一块rou放在盘子里。男仆走到弗朗西斯身边,他摇摇头,表示不吃这道菜,于是男仆又往托尼那边走去了。
弗朗西斯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红酒,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因为你想躲着我?”
我戳起一块鹌鹑rou,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
今晚管家选的红酒的味道有点冲,不是很容易入口,我吃了一口鹌鹑rou,没想到一股难以控制的恶心瞬间就从胃里涌了上来,我往后面一退,椅子划过大理石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我拿起膝头的餐巾捂住嘴站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走开,就一口酸水吐在了餐巾里。
托尼立刻站了起来,挥手示意管家过来。我扶着椅背,两眼冒金星,托尼刚刚扶住我,我就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