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是主唱的三个女孩之一,她站在第一排当中的位子,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松松地扎了一个马尾辫,手里拿着乐谱,悠扬动听的歌声回绕在礼堂里。我一边张着嘴yin唱和声,一边看向门口的汤姆·里德尔,一不留神就唱低了一个音,爱萨克斯教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是一九四四年的圣诞节前夕,爱萨克斯教授坚持要我们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在礼堂练习合唱。练习一结束,所有的女孩子就飞快地逃走了,有的跑向自己的学院桌,有的拎起书包去图书馆。
“去公共休息室吗?”艾达问我。
“呃,不了。”我说,边走边埋头检查着书包,“我要去上天文课。”
“哦,没错。”她说,“那待会见!”
我冲她笑了笑,然后走上台阶,往天文塔走去,故意不去看站在门口的汤姆。
汤姆受伤的第二天,我就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了关于那场事故的报道。在对角巷的一个废弃不用的仓库里发生了严重的恶性爆炸案,致使正在附近购物的五名男巫和三名女巫重伤。
“现场有大量使用古代黑魔法的痕迹,”一名魔法部官员透露,“但是我们感到现场时,所有有利于调查的证据都已经被清理一空。这是个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我们必须呼吁lun敦魔法人士提高警惕。”
虽然报纸里没有提到,但是学生当中散布着各种谣言:“有人在爆炸发生之后看到过两个穿着黑色霍格沃茨校袍、学生模样的人一起在仓库门口移形换影了。其中一个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可是迪佩特教授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我心里明白,如果这时候有人发现汤姆受了重伤,他就完蛋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个浅黄色脑袋的尖脸男生,一直在到处说要让人们注意身边有没有受了伤的学生。“我爸觉得迪佩特是老糊涂了。”托尼告诉我,他在魔药课上这样告诉一大群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我爸觉得对角巷的那位目击证人的证词非常重要。我们所有人都要当心。如果真的有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校外使用古代黑魔法,并且在爆炸事故之后逃回了学校,那么他现在一定在掩饰着自己的伤口!”
“你也要当心。”托尼忧心忡忡地对我说,“注意安全。要是发现身边有可以的人,立刻告诉我。”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照顾得好我自己,不用你管。”
虽然自从上次从有求必应屋跑开之后,我一直不和汤姆和西尔维娅说话,可是我时常会注意在走廊上注意到他和他的朋友们。他走路的时候没有从前那么大步流星了,有时候会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下了,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我心里有时候也会有隐约的担心,害怕有一天他会露馅。毕竟学校里有一大把像马尔福,托尼这样曾经受到他威胁的学生,他们要是看到里德尔露出把柄,一定会立刻跳起来置他于死地的。
我记得那时候,我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暗暗的声音时不时地会跳出来:“汤姆和西尔维娅既然不肯告诉你他们在做什么,你犯得着为他们的鬼把戏Cao心吗?要是他们被发现了,也是他们活该。”
因为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所以天文课换到了一间普通教室,讲授理论知识。雨水哗哗地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噪音几乎让我听不清安德鲁斯教授在说什么。我从眼角看到了坐在我右前方的汤姆,他的后背挺得直直的,浑身僵硬,虽然表情很平静,但是他的脸色白得可怕,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打开笔记本,羽毛笔在手里转动着,觉得烦躁不已,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万一汤姆被魔法部的人抓走了,那么他就不得不对所有人说出他在干什么。我想象着托尼和马尔福高兴的脸,我觉得我自己应该也感觉得到一丝报复的快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布拉德利小姐?”一个危险的声音在我的脑袋头上响了起来。我回过神来,看到了天文课教授安德鲁斯一张放大、生气的脸。
“请问你可以从你的白日梦中回过神来,回答我的问题吗?”他愠怒地说,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所有学生都看着我。卡尔,克里斯,艾达,还有斯莱特林的几个学生都转过头来。
我说:“安德鲁斯教授,现在是晚上,我没有做白日梦。”
我听到艾达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德鲁斯先生气得胡须都在颤抖:“那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布拉德利小姐?”
艾达把问题写在一张羊皮纸上,在安德鲁斯先生背后冲我指点着。我心里烦躁地很,压根不想去看。
“我没有听到是什么问题。”我干脆地说。
“请描述一下木卫三地运行轨道周期的特点。”
我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连书本都懒得翻开:“不知道。”
“虽然我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可是我绝对无法忍受学生这样的态度……”安德鲁斯先生咆哮道,“拉文克劳扣去三十分!”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瞪着前面空白的黑板和课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