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一定是恨透了我,才会在霍格沃茨的众目睽睽之下对我用了不可饶恕咒。
那件事情在那年成了大新闻,全校人都知道了我的名字。幸好当时老师们都在礼堂吃饭,及时救了我,咒语没有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我也没有被转移到圣芒戈去。
在我醒过来的这几次,我模模糊糊地看到过托尼,卡尔,还有克里斯的脑袋。一天下午,我醒过来时,看到了一个亚麻色长发,瘦弱的女孩子正坐在我的床前,难过地看着我。
“艾达?”我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
她对我微微一笑:“打开密室的人被抓住了,我说服了妈妈让我重新回来上学。不过现在学期也快要结束了,我也没有来得及参加O.W.L.s考试……不过邓布利多教授说我可以明年接着考……”
我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地说话,脸上浮起一阵淡淡的笑容。
“——太可恶了,幸好你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她说,然后看了看门口,艾格尼丝夫人打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托盘,她在我床头放下托盘,帮我在脑后加了一只枕头,不满地说:“又有人来看你了。”
我往门口看去,吃了一惊,汤姆·里德尔正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走廊里传来隐约的争执声,托尼和西尔维娅气冲冲地跟了上来。
“西尔维娅!”托尼生气地说,“这里是校医院,别在这里吵!”
“他又丧失理智了!”西尔维娅更加生气,“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卡尔和克里斯在一边探头探脑,兴高采烈地对艾达打了个招呼,看到托尼,西尔维娅和里德尔,他们两个在门口愣住了。
艾格尼丝夫人把我的药水倒进玻璃杯,没好气地说,“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们全都闭嘴!探望者只能待十分钟。伊丽莎白,把药喝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她走了出去,门口的那群人往我床前走了过来。我看着汤姆,半张着嘴,脑子迟钝地转着,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都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和我讲过话了。
艾格尼丝夫人的袍子一消失在门口,西尔维娅就激烈地对汤姆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你再也不会和她——”
汤姆抬起头,冷冷扫了她一眼。
“可是——”她又说道。
“闭嘴。”汤姆简短地说。
他没有提高嗓门,嗓音里甚至有一丝沙哑,可是却给人一种异常强势凌厉的感觉。整个病房里似乎都填满了由他身上散发开来的冷冰冰的压迫感。
西尔维娅看起来像是被他扇了一巴掌一样,颓然地扭过头去。
我突然想到,他上回把我给吓哭,还没有真正发火呢。他要是真正发起火来,哪里是把人吓哭这么简单。
他往我这边走来,艾达从我的床头站起来,和卡尔,克里斯他们一起退到床脚。
他走到我床头,低头看着我,哑着声音说:“伊丽莎白。”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了。我盯着他那张似乎比我记忆里更加英俊的脸,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因为天气很热,他没有穿黑袍子,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没系领结,胸口的三颗纽扣敞开着,袖子向上卷到胳膊肘处。他的眼睛带着血丝,面容憔悴而瘦削。他凝视着我,乌黑的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压抑的情感,好像有好多的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歪在枕头里,瞅着他,也没有说话。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以为我跟他已经完蛋了,可是他又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里又好像不知打翻了什么一样五味陈杂起来。
病房里的气氛过于压抑,我为了给手头找点事情做,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那杯褐色的药水,喝了一大口。一股像臭水沟一样恶心的气味直冲我的脑门,我没有防备,一口全部喷了出来,床单上,还有汤姆的白衬衫上被喷的全部都是。艾达惊呼了一声,西尔维娅往后退了一步,乌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像看一颗炸弹一样看着汤姆。
我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汤姆微微一皱眉。他没有拿出魔杖清理自己的衣服,只是微微叹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坐在我身边,一只有力的胳膊扶着我的腰,轻轻一抱,让我坐直了一些。
汤姆熟练地把我额前汗shi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在lun敦的街头和我一起狂奔之后做的习惯性动作一样。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耐心地等着我的咳嗽停息下来。我的气息顺了一些之后,他侧身拿过装了药水的杯子,送到了我跟前,沉着地说:“慢点喝。”
我恍恍惚惚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好像过完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的感觉。
那种带着宿命论色彩的悲剧感,从那一天开始,就贯穿了我短短的一生。
我咕咚咕咚地喝完了剩下的药水,一股恶心的味道和一股浓重的睡意同时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捧着暖暖的杯子,努力睁着眼睛。他把杯子从我手里拿走,然后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