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柏大人好大的官威。”那人一脸Yin鸷,“老子们拼死拼活的,你躲在这地方享清福,那些窝囊废们也由着你瞎指挥,怎么,平津侯不在,你借势当起了山大王?”
“瞧这屋子,既暖和又舒服,外边的兄弟们却冻得连弓都撑不开。”
柏砚冷眼看着这人一双手摸到桌椅上,点了点,“柏大人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如也让兄弟们享受享受……”
“你们大胆!”府里的下人有心要说什么,面上满是不忿,却见柏砚摇摇头。
柏砚的“懦弱”无疑是助长了这一群兵痞子的嚣张气焰,他们各自分头去宅子里找吃的,一边还计划着“顺便”搜刮点财宝。
自始至终,柏砚就坐在书房里,手里翻着一沓账本。
府里的下人也听他的没有乱跑,各自处理手里的事务,除了一个年轻人受了柏砚的嘱咐悄悄从后门出去。
未有多久,那一群兵痞子出现在柏砚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那后院的……”为首那人梗了下,硬着头皮又道,“你是不是故意将府里的财物都给藏起来了,还有珍宝,打算自己私藏……”
“这多日府里但有风吹草动,你们不是一清二楚么?”柏砚翻了一页账本,提笔写了几个字,“贵溪知府逃窜时将值钱的东西都拿的一干二净,你们若是不信,自是可以将这里翻个底朝天,看看我究竟有没有私藏什么。”
“至于后院的那些人,”柏砚抬头,“有些将士受伤过重,军营不适宜养伤,我便将他们接进府里养伤,这又碍着你们什么了?”
那一群兵痞子哑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他们将府邸搜了一遍,后院尽是些养伤的将士,除此之外,厨房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山珍海味,而是与城中百姓每日喝得白粥别无二致。
不,甚至要更稀一点。
也就是这会儿,他们才注意到柏砚瘦削的身子,据后院养伤的将士说,柏砚这两日与大夫一起照料他们,将自己屋里的软和被子都拿出去让他们用,毫无当官的架子。
一群兵痞子大眼瞪小眼最后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有什么事?”柏砚放下账本,淡淡开口。
“属,属下……”一个个支支吾吾,都不知道从何开口,他们气势汹汹上门挑事,最后却恨不得灰溜溜地遁走。
“你们没事,我倒有事。”柏砚起身,目光扫过一众人,“擅离职守、以下犯上、硬闯官邸,数罪并罚,你们有什么要辩解的?”
他并不盛气凌人,看起来也淡漠得很,而且字字句句并没有说错,那一群兵痞子愣了下,慢慢垂头,“属下等认罪。”
“那好,现在出去,自领杖责十下。”
“啊?!”
“这……”
“怎么?嫌罚得太重?”
“不不不。”根本就是这惩罚太轻了,比起平津侯军纪严明,柏砚口中的杖责根本就不算什么惩罚。
一众灰溜溜地离开,府里的下人心有余悸,往柏砚面上瞟了眼,“大人,这些兵痞子平日里就这副模样,您为何要这样宽容,那不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吗?”
“北狄兵临城下,不管他们从前是怎么样的人,这个时候,都是一份助力,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发挥极重要的作用。”
“惩治了又如何,我毕竟不是平津侯,没有资格处置他们。”
“莫要忘了,大梁的武将一向与文官水火不容,没得在这时候再平添乱子。”
“大人果然深谋远虑。”
柏砚摆摆手,“下去吧,想办法将府里能匀出去的东西再匀出去一些。”
“是。”
待人都走了,柏砚疲惫地往后一靠,吐出一口浊气,让他倍感压力的不是这些人的为难,也不是北狄蹊跷的举动,而是萧九秦的失联。
五年前他们二人被迫分离,如今才不过明晰心意不久,二人便又成了这副模样。
柏砚叹了口气:萧九秦你一定不能出事。
夜里,柏砚照例往城墙上去,这一次却被挡下。
“大人,夜里风大,又下了雪,您还是先回去吧,别伤了身子。”二人站在柏砚身前,将路堵得严严实实,柏砚看了二人一眼,“上边发生什么了?”
“大人。”那两人微微蹙眉,“您莫要为难我二人。”
“叫张运来。”柏砚不硬闯,但也不可能转身回去,他不过一个下午没来,这边就不知出了什么事,他心里突突地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张将军不在,大人还是请回吧。”
这下轮到柏砚皱眉了,“张运不在上边,他去哪儿了?”擅离职守是大罪,柏砚不信张运是拎不清的人。
“大人,张将军的确不在上边……”话未说完城外忽然传出火器爆炸的声音。
他们都怔了下,柏砚忽然一把推开二人,忙上了城墙,他顾不得其他,直接站在垛口看下去。
漆黑的夜,城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