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只要说萧九秦是反贼, 那么……他焉能再在将军面前叫嚣?”
颂部恍然大悟。
“但是北狄如今面临一桩窘境,粮草已经不足十日,一旦郢都的那位不能尽快得手,那么这边也难以撑住,到时候, 即便能有机会将萧九秦击退,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你的意思是?”颂部见他意有所指,忽然反应过来。
“自然是烧杀抢掠。”那人扯唇笑了笑,“大梁的军队我们打不赢,但是大梁的百姓手无缚鸡之力……何须费什么力气。”
此话一出颂部面上带笑,应和道:“你说的对。”
他们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北狄人被称为蛮子不是没有道理,既然不是他们的子民,所以何必要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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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偷袭之后北狄消停了整整三日,萧九秦忙着在城内布防,又紧赶慢赶和周边几个府县好歹借来一点粮草,勉强能够让士兵和百姓果腹。
柏砚这几日也跟着他处理贵溪府的事情。
贵溪知府逃窜得突然,将贵溪府一应事务撂下,整个府城的事务一团乱麻。
其实先前贵溪知府在的时候这些事物也并没有办得多好,但是毕竟不至于荒废,此次若不是柏砚伸手去做,想来最后祸害的还是老百姓。
萧九秦和柏砚一个武将一个文官,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勉强让贵溪府不至于乱套。
但是就在他们忙着这些事的时候,贺招远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回城,他马不停蹄的往知府府邸赶,身后的人险些追不上他。
萧九秦看到他的时候正在刷马棚,柏砚拿着一沓账本在翻看。贺招远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喊了声,“你们二人可真的是悠得住,你们可不知道……现在外面大乱了!”
萧九秦手里的动作一停,柏砚也看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贺招远是被派出去侦查敌情的,他惯会用一些法子迷惑敌人,而萧九秦更是放心他出去,这两日的消息全凭贺招远派人送回来,他们暂时对外面的消息所知不多,只知道城下敌军偃旗息鼓,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但是只有贺招远知道,并没有什么大事在酝酿,而是那大半的北狄蛮子挥兵周边府县,日日烧杀抢掠,由于消息闭塞,贵溪府又处在被包围的中央,所以这两日萧九秦他们哪里知道外边已经乱了套了。
“那一群蛮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面上派人在军营周围巡逻,但实际上只是在迷惑我们,深夜他们一波一波的从大营出去,各自分散到周围府县,其先头部队烧杀为主,后续补兵跟上,抢掠为主,将百姓给霍霍了个干净!”
回来的路上,贺招远见惯了人间惨状,他气愤不已,但是为了不耽误事情,还是暂且先将消息传回来,将剩下的人派遣到各处,探查剩下蛮子的踪迹。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萧九秦拳头攥紧,恨不得生啖北狄蛮夷的皮rou。
“百姓何辜!”柏砚手中的账本被捏出褶皱来。萧九秦现在恨不得立刻带兵出去,将一众北狄人给斩杀殆尽。
柏砚看他脸色不对,忙握住他的手,“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等着消息传进来,时间拖得越久,百姓们被残害的越多……而且,杀了怎么够,还要让他们尝尝这滋味儿。”
萧九秦整兵的速度迅速,贺招远先行一步,柏砚有心要跟着他们,但是奈何自己一点都不会武艺,跟着也是拖累。所以他最终还是留在贵溪府,一边等着消息一边向萧九秦他们传达城外的消息。
萧九秦只带了三千人,而且这三千人还是分十拨偷偷潜出城的,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有了准备,他们还分出一波来,在半夜发出突袭,将敌军的大营给搅了个混乱。
柏砚只披了一件大氅站在城墙上,他看着城下的sao乱场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五年前郢都的那场内乱。
那时城内火光冲天,也是那一夜,他刚刚从诏狱出来,眼前黑烟滚滚,到处是“走水”的高声喊叫,还有四处追查犯人的金吾卫,但是唯独太师府格外安静。
柏砚被押送到太师府的那一夜根本没有睡着。高高的墙外,是百姓的慌忙逃窜的sao乱声,还有他们的痛呼声,柏砚甚至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儿。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后半夜他被灌了一碗浓黑的药汤。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允栖音屡屡跑来与他说话,柏砚却像是失了神智又像是失了声。
柏砚知道允太师另有图谋,所以连带着允栖音也没有什么好感,他不想与允栖音说话,只想离开太师府。
但是无论他如何的用尽法子,允栖音也只当听不懂他的话,而且还派了一个麻六来伺候他。
后来郢都便再也没有了那种sao乱的声音,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他看着屋外的花草,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
萧九秦离他越来越远。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着对方到达,或者侯爷传消息来。”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