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书鲤不敢再凑近了,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田思鹊每次皱眉他就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疼的人是他。伊书鲤的抽气声越来越大,田思鹊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最终他垂下手,无奈地问:“你无聊吗?”
伊书鲤像在医院打针的小学生,紧紧地抱着自己,脸皱成一团,许久才有回应:“啊?”
“去找鸟玩。” 田思鹊摆了摆手,言简意赅地说。
伊书鲤瞬间就想到了那两只玄凤,以及他第一次见到田思鹊时,它们站在他肩头的样子。
他有些激动:“我可以放它们出来吗?”
田思鹊点头,伊书鲤瞬间忘掉了田思鹊脸上狰狞的伤口,兴高采烈地去找鹦鹉了。
不一会儿,田思鹊就听到他试图教那两只腮红鸡说话。
“思鹊哥哥,思鹊哥哥。”
回应他的只有两只玄凤清脆的啼声,但少年依旧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的声音不像鹦鹉那般高昂,但同样清脆明亮,很有辨识度。
像冰层下的潺潺流水,清凉而柔和的月色,令人心旷神怡。
田思鹊莫名觉得心情很好,伤口没那么疼了,只是被药膏涂过的地方有些凉。
直到他听那两只呆头鸟的啼声有了那么一丁点模仿的意思,伊书鲤又改口教它们念:“书鲤爸爸,书鲤爸爸。”
田思鹊:“……”
没过多久,伊书鲤显然已经和两只腮红鸡打成一片,用手小心捧着过来了。
“它俩叫什么名字啊。”
伊书鲤一在田思鹊身边坐下,那两只玄凤便自觉落在了田思鹊的腿上。
田思鹊头也不抬:“田八,田九。”
伊书鲤 “啊” 了一声,有些羡慕地看着两只鹦鹉和田思鹊亲近。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啊?”
田思鹊动作一顿:“什么?”
“我刚刚查了查,” 伊书鲤故作神秘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鹦鹉的排泄也是能够训练的,你可以训练它们,听指挥大小便,下次再遇到要欺负你的人,就放鸟空投生化武器。”
田思鹊沉默了一会儿,说:“它们很老了。”
然后他又把一只玄凤放在了伊书鲤头顶,“不会憋,随时大小便。”
伊书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抬手想把鹦鹉抓下来,却因为动作太粗鲁,遭到了激烈地反抗,玄凤用爪子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发丝,揪得他头皮发麻。
他向田思鹊求助,田思鹊无动于衷,直到擦完胳膊上的药,才打了个响指,让他头顶的玄凤下来。
他能看到的地方已经没有外伤了。
田思鹊看着正和鹦鹉怄气的伊书鲤,还是决定不用他帮自己看背上的伤了,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肚子,将伊书鲤的羽绒服还给他,然后又从床底下翻出一个饼干盒。
在伊书鲤好奇的目光注视下,田思鹊从中数出了七十块,拍到书桌上,“给。”
伊书鲤看着钱愣了很久,指着自己问:“你要买我一晚吗?”
不等田思鹊回答,他又摇头摆手地向后退了些,扭捏道:“不行不行,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再说像我这种姿色怎么说也得一千起步吧,当然是你的话,我可能还得再倒贴你钱… 哎呀,总之这个钱我不能收。”
田思鹊一脸 “你在胡说些什么” 的表情,将钱分成两拨,“围巾,”他指着其中一沓钱说,又指了指另外一沓,“小龙虾。”
这下伊书鲤懂了,同时悲愤地红了脸:“咱俩什么关系啊,我怎么可以收你的钱呢。”
田思鹊冷漠地看着他,那神情显然不认同他俩有什么关系。
伊书鲤忽然泄了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白月光” 的含义了。
他和田思鹊简直就是地上的萤火虫和天上的月亮,每次他以为自己就快要触碰到他了,一个晃神,便又发现他离自己其实还是很远很远。
“今晚我爸妈都不在家,我要在你这留宿,姜阿姨同意了的,” 伊书鲤又把钱退了回去,“普通宾馆住一晚还要一百来块钱呢,既然咱俩没关系,这笔钱你还是收回去吧,就当我的住宿费了。”
田思鹊仔细想了下,觉得无法反驳,便将钱收了回去。
伊书鲤看着他腹部的淤青,忍不住问:“你现在疼吗?”
田思鹊从来不觉得有必要让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便摇了摇头。
但伊书鲤还是慢吞吞地拉开了自己的书包拉链,然后朝书桌上一倒。
在田思鹊有些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大把的大白兔nai糖从伊书鲤的书包里抖了出来。
“这些全都是给你的,我也不找什么蹩脚的理由了。”
伊书鲤像是认定了田思鹊会拒绝,Yin阳怪气地说。
“你不是喜欢吃甜吗,甜食应该会让你感到放松吧,别拒绝我,吃到牙全蛀坏了最好,以后你牙都掉光了只能喝汤,就不用担心我天天想方设法给你塞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