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北城是大夏最北边的一座城池。桐北以北五百里就是蟠龙关,过了蟠龙关是云焕国地界。
“公子您究竟要找什么人?”月影无奈地跟在怜秋后面。
怜秋戴着惟帽,垂下的薄绢长至颈部,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您和我说说,我去找。”
怜秋也有点沮丧:“先回去吧。回去我和你说。”
他们租住的是个富人家闲置的屋舍。两个逃犯本来是穷兮兮的,月影出去转了一圈就有钱了。怜秋一度以为他是抢劫去了,毕竟这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但月影却说是到他主人设的暗桩拿钱去了。
他主子身份特殊,在大夏有暗桩不稀奇。
月影把怜秋劫出来之后,护送着他一路北上直到桐北。
怜秋每天冒险出去专找人多的地方凑,可怜月影绷着神经提心吊胆。
“我要找的是无灭教的人。”回去之后怜秋说。
“无灭教?”
“对。我以前在秋水阁打听到,无灭教的人每年都会在桐北有集会,我想找个教众问问到底什么时候有集会。”
月影皱眉道:“这个教派在夏国不被推崇,别说你找不找得到人,就算找到了,人家也未必告诉你啊。”
怜秋微微一笑:“我说要入教不就行了?”
“你疯了?”月影吓一跳,“我听说这个教派教规森严,入教之后非死不得出。”
怜秋坐在桌旁,手指把玩转动一个茶杯,无所谓地说:“没关系。”
“您为什么非得参加他们的集会呢?”月影很不解。
“无灭教现在在云焕风生水起,教众极多。教主还是云焕的国师,平常不轻易得见。只有桐北一年一度夏国的无灭教众集会时,他会来。”
月影倒吸一口气:“你要见他们教主?为什么?”
怜秋抿着嘴不说话。
月影跟随主子多年,对怜秋也算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不想说的事很难让他开口,也就放弃地叹了口气:“我去给公子打听看看吧。公子安心在这里待着,我好歹比公子多知道些门路。”
“多谢。”怜秋当然知道,他们做暗卫的,就算不在夏国活动,也更了解哪里方便探听消息。不像他,想知道点什么,得遇到知道的人,并且这人还得被他勾上床。cao完后还得能套出话来。
他不想欠月影的主子太多,但有时候单靠自己,确实做不到。通缉的画像几乎每个城门都贴了,虽然他们都做了些易容,但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就被人发现了?万一再被抓住,还会再有机会吗?已经到了桐北,如此接近他要找的人,他不能放弃。
月影的打探果然比怜秋有效得多。三天之后,他得到了确切消息,九月初九是无灭教今年集会的日子。
此时才是七月下旬,也就是说他要等一个来月。月影有些担心:“时间太久了,不安全。”
“我一定要等。”怜秋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那好,我们尽量少出门。”
月影开始囤吃的。米啊面粉啊鸡蛋啊什么的。至于蔬菜,买上一堆大白菜,往宅院原有的储物的小地窖里一放,也能存个十多天。
但他们信不过别人,只好自己做饭。厨房一天三次处于被烧毁的边缘。每顿饭不是生的就是焦的。一开始两人都假装能接受,三天后互相安慰:“易容做得这么好,应该没问题。”于是这两个忘了曾被人迷昏过的二人组,三不五时就跑出去吃饭。
偶然遇到那个人,就是在一家酒楼里。
那个人非常年轻,大概也就十六到十八岁,衣饰用料考究,图案都用别致的针法绣的暗纹,贵气,又不张扬。
但是他性子是张扬的,带着人一路喧哗地进来,坐在预订的位置上,点最贵的菜。
隔壁桌有人抱怨他们的吵闹,这人立刻拍桌子破口大骂,十足的二世祖模样。
月影和怜秋坐在角落低头吃饭,连热闹都不看。
那边越变越厉害,看来对面也不是好惹的人。月影嗤之以鼻小声嘀咕:“不爽就打一架好了,光比嘴皮子有什么劲。”
但那两拨人就是吵得不亦说乎,也没人动手。吵到一定阶段,对面的挑起了新的吵架方式——比家世。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桐北我们沈家排第几,是你惹得起的吗?”
这边这位冷笑一声:“你大爷我慕容曦在桐北就没怕过谁。”
怜秋猛地抬起头看过去,死死盯着那个自称慕容曦的人。
月影紧张起来:“公子,怎么了?”
怜秋回过神来,说:“月影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您说。”
“一会儿那个自称慕容曦的走的时候,您跟着他,看他住哪里。我有些事想当面问问他。”
月影惊疑地看了看那边那个年轻人,点点头:“行。那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我知道。”
“那个慕容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