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邢常城抹了一下自己脸,表情有些难堪,“我,我还没洗脸。”
邱泽:“……那你去洗。”
“好。”
邢常城洗漱出来,眼眶还有点点泛红,有点沉浸在梦里没出来——他梦见邱泽说不生他气,结果在婚礼上跟别人跑了。
这么说邢队其实很没安全感……
他吸吸鼻子,在镜子前调整了一下,决定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表现……不是,一定要好好认错,我泽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反驳。
等邢常城出来,邱泽已经艰难地咽完了面包。
“做噩梦了?”邱泽咽完面包,看着从洗漱出来的邢常城,“梦见被冻死了吧。”
邢常城憋着笑,小心翼翼坐到邱泽旁边,“是挺冷的……关心我啊?”
邱泽放下水杯,“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睡在我门口的强|jian犯?”
邢常城脸一僵,笑意瞬间散了,按在沙发上的手悄悄握成拳头,又悄悄放开。
空气仿佛凝滞了,直到邱泽因为不舒服而呛咳了一会儿,邢常城一言不发,去厨房给他热了杯牛nai,温热的ye体流经食道,比热过的面包要熨帖多了。
“你想做这个卧底。”邢常城低头说,“我可以帮你。”
邱泽顿了顿,把喝了一半的牛nai放茶几上,“如果是因为愧疚,那倒也不必。”
“……为什么?”
“我不打算接受你的愧疚。”
“……”
邱泽看了看牛nai,悄悄舔了舔嘴唇,还是拿起来喝了,“知道吗刑队,你其实很幼稚,就像是躁郁症的小孩,不小心打翻了花瓶,就在父母面前做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好像你的一切错误都是因为病症,而不是你由内而发。但你可怜的样子会很短暂,你总会再次打翻花瓶的。”
邢常城没有接话,他的噩梦没有现实,但现实远比噩梦更令人伤心。
“但是我可以帮你。”邢常城终究还是微哑道。
邱泽沉默。
“也许我赌对了。”邢常城用余光观察着邱泽,心里想。
他猜测邱泽其实远比他表现出来得要无助得多,他看似游刃有余,看似对这个卧底的任务势在必得,甚至在某些时候邢常城几乎都要怀疑他是“黑鬼”的一员。
但他要赌,他要赌其实这些邱泽一样都没有,他需要帮助,他要做的事情可能比邢常城想象的要困难很多。
邢常城想获得邱泽的信任,哪怕是因为这次意外而获得的信任,“我知道你做的事情跟你的过去有关系,但我并不是很了解,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邱泽缓缓说:“不是没有条件的吧。”
“有。”邢常城大胆的蹲在邱泽旁边,双手极有占有欲地放在邱泽的身边的沙发上,然后止住邱泽欲躲避的动作,“我希望在你的事情解决之后,能好好考虑一下我。”
“……”邱泽看着邢常城的双眸,想起昨天夜里这双眼睛含着攻击性和狼性凝视着他的崩溃,而眼睛的主人却对他诉说着粗暴的爱意。
邱泽狼狈地转开视线。
邢常城说:“等这一切都过去,反正……反正‘黑鬼’也不是蠢,知道这边有察觉了自己也会收敛,等国家从中获得收获,最多两三年,警报也该降下来了,到时候……我就好好追你,你不能不让我追。”
邱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邢常城瞬间无法自持,他扑过来抱住邱泽,刚刚做的心里建设一瞬间坍塌,他几乎立刻反悔了,不想再等了,什么也不要了,“算了!要不你干脆跟我在一起吧,你要干什么我都帮你好不好?”
邱泽目瞪口呆被他抱着,怀疑这人可能该吃药了。
“听见我说话了吗?”邢常城松开他,捏着他肩,皱着眉问。
“听见了……吧,如果我没耳聋的话。”
“什……什么意思?”
邱泽捏了捏眉心,动了动肩膀,“你先放开我。”
邢常城“喔”了一声,听话放开了。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并排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看谁,谁也没有说话。
邱泽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你……吴局有给你看过心理医生吗?”
邢常城静默了一瞬,“我不是……我是说我不是经常……啊也不对,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对你……好吧没有。”
“为什么不看?”邱泽暗自分析了一下,不太明白邢常城这种Jing神状态怎么当的队长,他记得那个郭副支队长能力就还不错啊?至少比邢常城正常多了。
“我的意思是,你曾经执行过一次失败的任务,并因为这份任务心怀愧疚,为什么没有因此看过心理医生?”
邢常城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闭了闭眼睛,解释道:“部队其实有安排,但当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也是,很难有心理医生能看出邢常城的问题,他太会装了。
邱泽又瞄了一眼邢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