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魔修忽然睁开眼,对李观棋浅浅一笑,招了招手:“来。”
李观棋像被蛊惑了,一步步走向法阵。
谢危楼:“李师弟,不可!”
他抓住了李观棋的衣角,这时一条白绫从密林里飞出来,斩断衣袍,谢危楼手里只剩下布料,李观棋一脚踏进了法阵。
法阵光芒大盛,魔修忽然消失了,地面轰然塌陷,李观棋脚下一空,跌了下去。
谢危楼急忙向前,只见地底幽深,李观棋的手搭着边缘的碎石,惊慌道:“谢师兄救我!”
谢危楼还未伸手,那声音再次钻进他脑海。
“这是个机会,你要放弃吗?”
“他还活着,楚师妹就不会喜欢你,师尊也不会赏识你……”
“谢师兄!”李观棋的呼救声犹在耳畔。
谢危楼倏地睁开眼,只见李观棋撑不住了,他的灵力和飞剑都用不了,眼下能救他的只有谢危楼的援手。
谢危楼看向自己颤抖的手,要救他吗?救吗?
“危楼,你是个懦夫。”耳畔响起了华镜的话,几分嘲弄,几分轻蔑。
“啊!”
李观棋的惨叫声惊醒了谢危楼,他往下看,李观棋掉进了地底深渊。
谢危楼的手保持着将伸未伸的模样,代表他曾经在救或不救间挣扎。
他没救。
李观棋死了。
第三十章 结发。
山摇地动。
深渊里伸出无数只手, 脸上只有三个黑色窟窿的恶鬼咆哮着逼近他。
谢危楼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是衡武门的师兄弟。
怎么会?来之前还见过他们,怎么都死了?
这是幻境吗?
谢危楼一个激灵, 驾驭飞剑冲出法阵, 跌跌撞撞地跑进密林, 原路返回。
他以为会在出口看见李观棋,兴许自他踏入密林,就被幻阵迷惑了,李观棋根本没有死——
没有人。
谢危楼看着空空如也的入口,连喊了数声“李师弟”, 只有惊掠的飞鸟, 没有人影。
他后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直到此刻,谢危楼才意识到,李观棋真的被拽下去了,而他,袖手旁观, 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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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棋僵硬地坐在茂密的树叶间。
他不敢动。
因为华镜就在旁边, 靠着他的肩膀。
她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李观棋踏进法阵的那一刻, 就被转移到了她身侧。
他从水镜里看见“自己”掉进魔修的陷阱, 谢危楼没有拉他一把,而是任由他掉了下去。
那真的是谢师兄吗?李观棋不敢相信。
他看着谢危楼逃跑, 心神甚动摇。谢危楼的所作所为打破了李观棋对他的印象。
李观棋转头看向华镜,幅度很小, 他看见华镜额角密密的汗, 在为数不多渗透树叶的阳光下闪烁。
紧接着华镜便阖上了眼,顺势靠在李观棋肩膀上。
水镜随之破碎,点点晶莹。
“大师姐……”过了一会儿, 李观棋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她肩膀。
华镜没有反应,这时李观棋才看见了她左嘴角渗出的一点血。
“嘎!”十几只乌鸦从头顶掠过,惊动了树冠,本就不牢靠的树枝不堪重负,发出咔的一声。
下一刻,李观棋和华镜双双跌下树。
李观棋手疾眼快,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左肩,垫在华镜身下。
他被压了个正着,不禁硬吭了声。
华镜面朝下,脸颊压着他的心口,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李观棋这才紧张,还没坐起身,双手捧住华镜的脸颊:“阿镜,阿镜你醒醒。”
看见华镜负伤和风一愚说话时,李观棋还以为她假装受伤。
眼下才知道她真的伤了,很重,还要赶来演一出戏。
李观棋摇晃她,弧度不敢太大,他的大拇指贴着华镜冰凉的脸颊。光滑的肌肤,甚至摸到了两颊的绒毛,这些事物不断把他的心神岔开。
“唔。”华镜眉宇间皱了皱,没睁眼。
但这已够了,她还活着。李观棋深深地松了口气,胸膛为之起伏。
他小心翼翼,尽量不晃动华镜,坐了起来。身后就是一棵树木,李观棋便靠着树,让华镜躺在他的腿上。
做完这一切,他抬头看了眼天色。
他只能等到华镜醒来再回去。况且,他不知道华镜的计划。
“咳!”华镜忽然呕出一口血。
血弄脏了李观棋的白色道袍,他没有心思管衣服,急忙倒出储物袋所有药瓶。
拿丹药时他却犹豫了,华镜是魔修,这些丹药会救她的命还是害了她,他不知道。
华镜又吐了血。
李观棋用袖子擦她嘴角的血。华镜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