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问他,声息轻得像在吹一片摸不着的羽毛。
占。灵旗斜卧榻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搭在膝盖,眼皮懒懒地一掀。孤何日亲政最吉。
第2章
七
铃铎声响起,嘲哳难听,但他的哥哥已换好了衣衫,素衣高冠,凛凛然地,只是少了文身傩面的步骤,显得不像巫祝,更像个孤独的真人。
他手中的旗不是旗,只是太子从宫娥身上撕下的彩帛,绘了龙凤五彩,临时裁剪成旗帜形状。如果凑近了去闻,还能闻见那旗上散发出劣等的香。
但公子庚到底是起舞了。戴了面具,灵旗赏玩不到他的神色,只能见到那折而复起的腰肢,如这山上的千千万万根竹,白衣拂过了云烟,似有情似无情地遮蔽了笙歌。太祝领着几名贞人在一旁匆忙地摆好了蓍草,却又有狂风吹起,把蓍草都吹得乱了,纷纷然飘过公子庚的眼前。
齐国的使者快要忍耐不住,公子庚却已舞毕,跪在灵旗身前。“蚀一神怒,太子不如……择日再占。”
“神怒,哥哥却知道怕。”灵旗冷笑。“孤怒,哥哥便不怕么?”
公子庚却没有如他意料之中颤抖。他愈加谦卑地低下头,“太子是神灵之子,雷霆雨露,乃是天威。因而,太子何日即位,太子钦定即可。”
灵旗眯起了眼睛。
在外人的面前,他的哥哥,从来不曾真正地失态过。永远像一棵老树,安稳,沉默,不动摇。他厌恶这样的哥哥。
所以这一晚,当诸侯使者都已回邸,灵旗押着他哥哥在寝宫的床上,逼迫他穿上白日里的巫衣,要从后面贯穿他的时刻,灵旗就问他,你不是行周公之事,冢宰摄政吗?而我,我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罢了。你怕我做什么?
公子庚嘴里被塞了破布,呜咽着摇了摇头,灵旗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腰,激得他往前直躲。
原来哥哥还是有逃的本能的。
灵旗想,现有的花样,自己已玩腻了。到底还有什么可以更加刺激到哥哥的?他还想尝试。
横竖还有大把时光,在这楚宫濛濛不散的Yin雨里,横竖他只有他自己,和这一个听话的哥哥而已。
于是他俯下身,在射Jing的一瞬间贴上哥哥的耳朵,舔了一舔,哑声问他,母亲今日不高兴,你瞧见了?她与齐国的使者,连话也不说一句,好生怠慢人家。
公子庚惊疑地看他一眼,显然不知他为何要提起此事,像个藏了很深预谋、又憋不住的孩子。
灵旗射完之后却不拔出,硬挺的Yinjing仍留在里头,一下、又一下,残忍地翻搅着哥哥零落满床的尊严。他一边怀想起自己第一回与哥哥上床时,当时他顶着一副弟弟的可爱面孔,往哥哥怀里要一个若有若无的拥抱,但当哥哥真的抱住了他,他就开始胡作非为。这就是他了,他是个反复无常的残暴君王。
今日,哥哥的舞,叫齐国人瞧去了。灵旗缓慢地、伴随着抽插的节奏说着。他们回到中原,难免不乱嚼舌根。其实他们懂什么呢?迎神的使者,是我们楚国最尊贵的人了,他们却以为我要侮辱哥哥。可侮辱哥哥的人,分明不是我。
哥哥默默听着,默默忍受着他的无理辩难。
灵旗又发狠地说,他们见过了哥哥,我只有除掉他们,才能安心。
公子庚突然回头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直直地盯着他,说,太子,不可。观国之光,不斩来使。
灵旗想笑。他真不懂,哥哥是从何处学来这么多礼义廉耻,明明是和自己一起生长在这个Yin暗的地方。哥哥还想教导他呢,可此刻在他身下雌伏的人又是谁?
哥哥就是这样为我摄政的吗?他讥嘲。
公子庚不说话了。太子表达出了对他摄政的不满,也许他闭嘴是合适的。但灵旗却更加不能满意。
他于是压低声音,如恶魔的低语。哥哥既想讨好诸侯,那也简单。齐王舍不下母亲,又视母亲为他的耻辱,不若我们便杀了母亲,让齐王松一口气,让中原诸侯安下心来,如何?
公子庚将头埋在枕褥间,终于,声音闷闷地回响。灵旗,你不是这样想的,你不必激我。
灵旗眸中掠过一丝暗光。你又晓得我是如何想的了?
你若当真晓得,我们就不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但后一句,他终竟没有说出口。他只是伸手去摩挲着哥哥的后颈,白皙优雅如深山里的仙鹤,却又那么纤细,好像只要一掐就能断了。这个认知又令他发了狂,下身毫无预兆地猛烈顶撞起来,好像要把哥哥的心肺都从那纤细的腔管中顶出去,给他瞧一瞧到底是什么颜色。他的双手渐渐用了力,钳着哥哥的脖颈将哥哥按压在枕头上,哥哥呼吸不过来了,想撑起身子,脸色阵红阵白,眼睛里盛了泪水望向他,嘴唇还在动着,像在唤他,灵旗,灵旗……
灵旗大声说,不要这样叫我!
他厌恶这个名字,他厌恶离开这个名字就不成立的他自己。
可是哥哥唤他的时候哀哀欲泣,像捧着一颗心都给他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