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地方太简陋了,我照顾着也不方便,便接你过来住了。玉衡,今后我们两个住在一起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随时照顾你了。“
玉衡冷淡地看了宇文真一眼,偏过头去,道:“小人那里配住在主人的房间,更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还是回藏玉楼吧。若是我这疾病缠身的样子让您厌烦了,把我送回旧主人那里也是好的。“
宇文真听了心中一阵痛楚,自己从前千方百计折辱于他,让他安于娈宠的身份,现在果然报应在自己身上。
宇文真沉默了一会儿,柔声道:“玉衡,从前都是我不对,让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你怨我,其实现在我也怪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你。玉衡,我现在才发现,我是喜欢你的。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一定会尽量弥补从前的过错,从此好好待你,我们两个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好不好?”
宇文真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低声下气至极,他自觉这样说已经够了,足可以让玉衡消消气,纵然玉衡不能一下子完全原谅他,态度也该缓和一些。
哪知玉衡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语调毫无起伏地说:“我要回藏玉楼去。”
宇文真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心中暗暗着急,陪笑道:“玉衡不要闹,这里不是比藏玉楼好得多吗?你安心在这儿住着,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四处游玩,让你每天都过得舒心快乐,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儿苦。玉衡,你要相信我!”
玉衡对他这些美妙的许诺半点兴趣也没有,只重复着说要回藏玉楼。
宇文真何曾受过这种漠视,若是别人得他这样深情厚意的对待,早就感激涕零了,哪知玉衡却像一块石头一样,一点感动也没有。
宇文真不由的急躁起来,有心对玉衡严厉一些,但一看到他那沉静如古井般的双眼,心立刻便软了下来,心中只剩下怜惜,哪里还有一丝火气。
但宇文真终究性子刁钻,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那藏玉楼也是在这府中的,难道你以为躲到那里去便可以清静了吗?不过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罢了。”
玉衡听了顿觉又伤感又窘迫,的确,藏玉楼也是这里的地方,回到那里去便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更何况自己早就没了清白。
宇文真见他眼神黯淡了下来,就知道自己把话说得重了,忙搂住玉衡轻柔地说:“别生气,玉衡,我和你说着玩儿的,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等你身子好一些,这府中都任你走动,想去哪里散心都可以,不过你现在身体很弱,所以要乖乖在房里静养,等好了才可以出去。”
玉衡听着他这哄孩子一般的话,心里感觉又古怪又别扭,即便当年在家里时,父母也很少这么同他说话,父亲古板严肃自不必说,母亲因为他是长子,下面有弟弟妹妹要照料,所以很早就把他当做大人看待,玉衡自己也因此而自豪,他做孩童的时间实在很短,所以现在听了宇文真这样的话语,心头便涌起一种特别的滋味。
宇文真见他脸色有异,但却并不是恼恨的样子,反而像是有了一些触动。宇文真何等机灵,略一思忖便晓得了要怎样对付他,于是将玉衡搂得更紧了一些,笑吟吟地同他说一些孩子气的话。
玉衡浑身无力,只得任他搂着,耳听着他温软的话语,一时竟忘记了这是曾经残酷折磨过自己的人。
宇文真见他脸色略有缓和,心中高兴,更加着意地哄他,这时听涛端了一碗菜粥来,宇文真将碗拿在手中,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这才笑着说:“你本来脾胃就很弱,前些天又昏昏沉沉的,所以吃不得油腻东西,只能先喝些粥来养养肠胃,玉衡听话,好好地把粥喝了,等你身体好一点,脾胃能克化了,再让厨房做好东西给你吃。“
宇文真这样对玉衡说话,令玉衡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他早已心冷如冰,不愿再反抗,因此便顺从地张嘴把一碗粥都喝了。
宇文真见他肯吃东西,心中宽慰了一些,将空碗递给听涛,笑着在他脸上轻轻亲吻了一下,道:“玉衡真乖,现在我要准备上朝了,中午再回来陪你。你刚刚吃了东西,不能立刻躺下,免得积食,且先坐一会儿,过会儿我再扶你躺着。”
说完便坐在桌旁飞快地用完了早膳,由婢女服侍着洗漱完毕,宇文真便又来到床前,扶玉衡躺下,将被子给他拢得严严的,最后拍了拍他的脸,道:“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然后就到外间更换了朝服,出门去了。
玉衡呆呆地看着宇文真的背影,心想不知这人又要用什么诡计来害人,自己可要小心提防才是。但玉衡现在神疲气弱,只考虑了一会儿,便精神倦怠,不知不觉便睡过去了。
第十四章
玉衡睡得十分香甜,当他终于睡足,惺忪地睁开眼睛时,觉得床头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玉衡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那人竟是宇文真,此时他嘴角含笑,正出神地望着自己。
一见是他,玉衡立刻便清醒了过来,咬着下唇警惕地看着他。
宇文真发觉了玉衡的戒备,笑容愈加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