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正好刚刚让人去请沈太医,让他给你再看看,调调方子什么的,过一会儿他就会来了。”
正说着,有人通报说沈太医到了,宇文真忙说快请。
沈太医进来后,给宇文真施过礼,便坐在床边为玉衡诊脉。
玉衡见沈太医斯文儒雅,心中便有一层好感,冲沈太医微微一笑。
沈太医暗自点头,心道真是个知礼的孩子,并不恃宠而骄,因此便更加用心地为他诊治。
切过脉后,沈太医看了看玉衡的脸色,问:“公子这些日子还咳血吗?”
宇文真答道:“有时还是会咳出血丝,但已经很少大口咳血了。”
沈太医点点头,又问:“是不是整日神思疲倦,肢体无力?”
不等玉衡答话,宇文真又抢着说:“是啊,这几日大部分时候都是睡着,今天上午也一直在睡,刚刚才醒来的。”
沈太医笑了笑,道:“六爷这么关心公子,公子可真是个有福气的。现在既然已醒了过来,性命算是保住了,上次的方子要改一改,那药力很猛,于公子的身体已是不合了,今后当以养心益肺、平肝健脾为要。只是公子沉疴已久,这调养实非一日之功,只怕两三年总是要的。”
宇文真听了忙说:“这个却是无妨,我这府中什么珍奇药材都是有的,慢慢给他将养也就是了,以后几十年的时间,总会让他恢复如初。”
沈太医听他说出“几十年”的话来,心想这风流浪荡的六王爷居然也有这样长情的时候,虽说最后能否做到实在难说,但现在肯这样允诺就已很不容易了。再看玉衡已垂下头去,瞧那侧脸竟是平静异常,不由得暗中赞叹,好一个沉静的人儿,瞧这宠辱不惊的样子倒足够人敬重的。
沈太医重新开了一个方子递给宇文真,道:“六爷,医药一事本是为扶正祛邪,然而用药如用兵,于身体必有伐损,所以从根本上讲还是该从饮食上调理,人之疾病皆因元气虚弱,致邪气相侵,而元气虚损实乃因脾胃不能运化水谷精气所致,是以补元气当从养脾胃入手,脾胃和则饮食之精华便可滋养气血。燕窝乃是平肝健胃的珍品,若能每天早上喝一盏,于滋阴益气大是有效。”
宇文真连连点头,道:“不错,以饮食养身体才是长远之计。云冉,府中可有上好的燕窝?”
云冉笑着答道:“前儿陛下赏的十斤金丝血燕还没动呢,可够吃些日子的了。今后让厨房每天早上取一盏,配上洁粉梅片雪花洋糖,用银铫子熬了,当早膳来吃,真吃惯了,比药还强呢,最是滋养人的。”
宇文真道:“很好,现在就让他们炖一盏上来给玉衡吃,那十斤血燕若是吃完了,便到外面去买,绝不可断了一日。”
云冉抿着嘴笑道:“知道了,我的好主子,奴婢无论如何也不敢短了公子的用度。”
沈太医见他们这其乐融融的样子,捻须笑道:“六爷,下官还要冒失讲一句,公子这身体最近可是受不住攻伐的。”
宇文真愣了一下,马上粉面一红,含糊地答应了。
云冉在一旁啧啧称奇,心道王爷向来不避忌谈论情事的,怎么现在对着玉衡公子倒这样腼腆了?莫非玉衡公子真的是王爷的克星?
送走了沈太医,宇文真搂着玉衡体贴地说:“坐了这么久,累了吧,我扶你躺一会儿吧。”
玉衡不说话,任宇文真扶着他躺下,然后将脸扭向里边,不肯看宇文真。
宇文真也不恼,笑眯眯地趴在床头把玩着玉衡的秀发。
宇文真又怕玉衡整天躺在床上会烦闷,就捡了些新鲜好玩的事情说给他听,讲到有个刁钻的出了个对子,叫做“天增岁月娘增寿”,便有个书呆子对出“春满人间爹满门”。
玉衡纵然淡漠惯了,却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宇文真见他笑了,顿时满心欢喜,愈加靠得近了,用手中握着的青丝去拂掠玉衡脸上。柔软的发丝轻轻拂在皮肤上,弄得玉衡痒痒的,忍不住向里缩了缩。
宇文真看着他那略带窘迫的面容,微微一笑,知道对玉衡要慢慢来,不能将他逼得太紧,便收了手,继续慢言细语地同他说话。
这时云冉亲自捧了一盏燕窝和几样点心小菜过来,见了宇文真那亲昵温存的样子,眉眼弯弯地笑道:“主子,沈五娘细细地炖了一个时辰的血燕正在好处,快给公子吃了吧,公子吃了东西有了力气,才能陪主子说话。”
宇文真横了她一眼,道:“就你话多。”
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宇文真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玉衡,让他半卧在自己怀里,将银匙在玉盏中搅了搅,见这血燕果然炖得很够火候,汤体晶莹透明,一丝丝燕窝凝而不散,笑着夸道:“五娘的手艺是越来越精进了,这燕窝炖得真不错。来,玉衡,张开嘴将它吃了,这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呢。”
玉衡见银匙已送到自己口边,只得张嘴吃了,入到口中只觉得香甜滑腻,味道十分甘美,心道这就是燕窝吗?他自幼家贫,谢子风所在的提学司又是个清水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