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都不清楚,只说主子很宠爱你。玉衡哥哥,你没有受苦吧?看你的脸色倒是比过去好多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桃奴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玉衡听了他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宠爱又岂是他想要的,他勉强笑了笑,靠到床边拉住桃奴的手,道:“阿桃,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坐得那么远干吗?坐到床上来吧,这样说话才方便。”
桃奴擦了擦眼泪,道:“主子的床,我可不敢随便乱坐,这是府里的规矩。”
玉衡脸一红,恼道:“他的床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稀罕呢!他若肯放了我走,哪怕是硬板床铺我也照样睡得。你不肯坐过来,只好我下去了。”
说着便要掀被子下床。
桃奴一见,忙按住了他,笑着劝道:“不过一点小事,何至于急成这样,你身体还没好,可别这样动来动去的,我坐过来还不行吗?”
玉衡听他这样说,这才安静了下来。
桃奴坐在沉香木嵌七宝镂银大床上,看着玉衡那委屈恼恨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心道王爷的这张床不知有多少人抢着要睡,却只能服侍了王爷之后便离开,大家都知道娈宠姬妾是不配睡在这里的。可玉衡却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即使这样,态度也没有半点软化,性子可真够倔的。
两人依偎在一起,娓娓地说着话。
桃奴问玉衡主子对他好不好,玉衡不肯多说,含糊地带了过去。
桃奴虽不能从玉衡口中打听到什么,但刚才看到宇文真那般细心呵护,想来平时对他也是很好的,但桃奴还是决定要好好看看再做决定。可其实自己无论怎样决定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只是一个男宠而已,自己的想法又能改变什么?
从此桃奴便常常过来陪伴玉衡,两人谈谈说说,派遣了许多寂寞。玉衡只有对着他才肯露出笑容。
宇文真看着他们这样亲密的样子,难免有些不舒服,但见玉衡不再是一副木头样子,心中也自高兴。
桃奴日常冷眼看着,见众侍婢对玉衡都像对主子一般伺候,宇文真也是不笑不说话,无论玉衡怎样冷淡,都轻言细语地款款相待,真是前所未有的耐心。
桃奴心中一阵疑虑,若说王爷是真心对待,但王爷见过的美人无数,玉衡虽好,但也并不是天下无双的绝色,何至于就这样?但若说王爷只是贪图新鲜,起了折服的心思,却也不需做到这种地步,每日里做小伏低,陪着小心。
桃奴心中百般困惑,他自幼便受调教,察言观色揣度人心是训练得极为严格的一项本领,仅次于如何在床上服侍主人,可现在他却无法做出判断。
桃奴心中正乱,云冉将他叫到一边,道:“桃奴公子,王爷让你来,可不是只为了让你同玉衡公子聊天的,莫忘了王爷交代的事情。这事若办得好,你是大有好处的。”
桃奴对云冉一向十分畏服,因为云冉掌管着府内的大小事务,姬妾娈宠们也归她管束,她是王爷的心腹,极得王爷看重,再得宠的人也不敢对她不敬。难得的是她不但精明能干,而且还少见地保留着一些善良与正直,会尽可能地照顾那些处境难堪的可怜人,桃奴对她还保有一些信任。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问:“云冉姑娘,我想知道王爷对玉衡哥哥究竟是不是真心?我不想害了玉衡哥哥。”
云冉定定地看着他,过了片刻冷笑着说:“真心如何,假意又如何?莫非你还管得了王爷的事?这府中无论身份高低,还不都是攥在王爷手心里?你若是不听王爷吩咐,不知会落得什么结果。即使你豁出自己的性命不要,难道就能救得了谢玉衡?我劝你还是安分一些,乖乖地去探探玉衡公子的口风,再好好劝劝他,如能让他回心转意,大家的日子就都好过些。他早些顺了王爷的意,看王爷现在对他的这个样子,即使将来移开了心思,也不会太过难为他,说不定还会给他一些银两放他离开,那时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岂不是好?若只管这么拧着,王爷的心思可是谁都猜不到的,若哪天翻了脸,可会治得人生不如死。现在让你去劝玉衡公子,也是为了他好,这一点你可要明白。”
桃奴听了倒抽了一口冷气,心知云冉说的都是实话。云冉这一番软硬兼施的话彻底让桃奴没有了其他念头,一心屈服于皇族的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