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吧,难得给你写一封信。
在异国他乡,突然想给你寄一封信,一张明信片,却不知道往哪里寄,听说你大学出国了,之前的十几年,你总是在我身边,分开以后才知道,原来我这样想你。
思念不增不减,只是想见你。
对不起,我说谎了,我其实很喜欢你。
我在学校里的时光其实很忙,总是迫切地想要出人头地,想依靠自己的双手向上走,再向上走,很少有自己的时间。
大学里有一棵紫藤,藤蔓沿着架子攀援而上,在春日里的景色灿若云霞,就好像初高中的时候那样。
偶然的一次假期,我想放松一次,只知道你在国外,却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一时兴起,订了一张机票,办了签证到了维也纳。
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家家户户窗台上都种着花,广场上街头艺人表演着乐器。
我去看了一场音乐剧,也去了多瑙河,月光下的多瑙河平静而忧郁,漂亮极了,在城市里蜿蜒流淌。
我却不可遏制地想你,只是突然觉得它很像你。
我在街头看见过一个华人,总觉得背影很像你,却不是你,铺天盖地的孤寂席卷而来,就很想来你的怀里。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活了这样久,到底在追寻什么呢?
是站在阳光下,月入几万,为人所赞扬?
还是其他的旁的什么?
其实好像都不是的,从小到大,我似乎没什么家人,朋友也甚少,你在我生命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家人?朋友?爱人?
似乎都是,但又都不是。
我既怕你辜负我,又怕我自己辜负了你。
分不清更怕什么,我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拉着我在学校的音乐教室给我弹了一曲李斯特的《爱之梦》,音乐是能表达情感的,那时候你是想向我表白的吧?
看你红着脸,最后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这样怂呢?
到了现在,突然想通一些事情,又好像多了一些顾虑,我在想啊,下一次见到你,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一定要先逼你表白才行。
好了,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里的风景很美,下次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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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的日期已经是许多年前了,那时候的墨砚还在上大学,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就跑到了万里之外,年轻人总是这样的。
两个人在收拾墨砚的小窝的时候,从一本书里翻出来的,连墨砚自己都忘了这么件事,或者说,现在的生活很好,就不会去缅怀过去。
江晚既激动又兴奋,抱着这封信不撒手,还说要定制个相框把它装裱起来,还好被墨砚制止了。
两个人按着信上写的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情去了一次维也纳,在异国他乡,没有人认识他们,也没有生活的琐事,他们只有彼此。
记得中学的时候,学校里也会组织秋游之类的,那时候的江晚,总会不小心地碰到墨砚一下,悄悄地想牵人的手又不敢牵,心若擂鼓,脸上却扬着笑。
江晚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只有墨砚,是他的例外。
两个人的日子平凡而单调,充实而美好。
偶尔江晚会展现一下他那堪忧的厨艺,墨砚虽然嘴上嫌弃却还是吃了不少。
偶尔两个人的游戏会玩一些花的,但总是在确保安全的范围内。
公司里的人知道了他们的老板结婚了,伴侣是一位漂亮的Omega,而江晚也会经常去医院接他家的大夫回家。
在一次夏夜里,天上的星子明亮,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扇着蒲扇喝着茶,或许别墅区的绿化做的还算好,偶尔能听见微弱的蝉鸣。
一声又一声,不算热闹,但也不吵人。
月光倾泻而下,清冷而柔和,带着它的故事,似乎是穿梭了千年而来的美人,江晚偶尔侧过头看向墨砚,他家阿砚的眼睛很好看,眼底盛满了星河,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Omega眼尾上挑,嘴角微扬,他说:“阿晚的眼睛更好看,因为眼里有我。”
这算是什么撩拨人的手段?江晚愣了愣,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恍惚了一会才说:“今晚的星空这样漂亮,明天的日出也一定很好看。”
“走吗?从这里到海边要开四个多小时的车,到那里应该是凌晨三四点了。可以赶上日出。”两个人的行动力都很快,他们头上顶着一片星辰,朝着他们的大海疾驰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换着开车,到了海边的时候,四点钟出头。
他们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海浪拍打着沙滩和礁石,带着大海独有的咸shi味。
月色笼罩下的海显得神秘而深邃,有那么几分危险,又有几分勾人,或许勾人的不是海妖,而是海本身。
海边的空气和苏城的并不一样,特别是在看这样一副景象,去了许多的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