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挥泪如雨的声音响起,然后自己的身体就不在那么冰凉了,一双厚重的棉被只是盖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只是把她抱得紧紧的,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想要被她揉.坏了似的,放在地上杵着的手指动了动。
“娘娘,祁公主的手指刚刚好像动了一下。”刚刚第一个听见声音推门进来的小宫女只是淡淡的说着。
接下来每个人都无比的激动,似乎没有辰后的命令都大声的欢呼:“一年多了,祁公主终于又在动了一次手指。”
“娘娘,我觉得这次祁公主一定能醒。”常姨说的话辰后一向都是很听的,她只是会心一笑,这才道:“有可能吧。”
“赶紧把公主抬到榻上。”辰后只是扶着金和银的肩膀,大家都是女人所以有些费劲,抬起来的那一瞬间,金和银实在是太难受了,这才抬起那虚的厉害的手指,抓住了辰后的衣角。
“娘娘,公主抓你衣角了。”那声音不算太大,却已经足够叫辰后热泪盈眶了,她忍着想要哭下来的冲动,这才道:“把医者叫过来,我儿醒来有望了,她抓了我。”
金和银还算有点意识,只是眼皮有点睁不开,这才感觉那个叫辰后的女人抓着自己的手,想全世界诉说似的:“祁儿,你是想和母亲说什么?你起来啊。睁睁眼睛啊。”
金和银觉得思维呆滞,这才在心底苦笑一声,之前她还不确定,现在她知道了,她想要了结自己,结果逼走了臧笙歌,自己没死成,最后变成了植物人。
可能是刚刚恢复听视觉的原因,就连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让金和银感觉头疼的厉害,母亲拉着自己的手,无数次的帮自己翻身。
摔下榻,金和银身上的皮肤本就虚弱,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医者来了,也只是说听天由命,然后开了些化瘀的药桨。
“医者,公主这种迹象是不是要清醒过来的节奏?”母亲的话里充满了殷切期望,只是医者似乎若有如无的叹息了一小会儿这才道:“快到明天,慢…”
“慢什么?”母亲的声音开始颤抖,她一次次的失望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已经醒不过来的事实,就让金和银想要张口告诉她,其实她已经醒了,只是睁不开眼睛而已。
“慢则遥遥无期。”医者最终还是忍着痛苦说了出来。
母亲只是往后推了一步,因为金和银听到了榻的声音,母亲显然是撞在了上面,她终于平和了下来,只是笑道:“不是说有可能明天就醒了吗?”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放松,违者乱棍打死。”母亲的这一片心意叫金和银想哭,可是现在她什么力气都没有。
只能叫母亲伤心,只能叫无辜的人连累受罚。
“是。”众人只是淡淡的说着,然后这才各司其职的的做起了事情,而母亲也在给金和银上药,那些因为摔下榻而淤青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没知觉。
只有轻微的按捏感,不过不是那么清晰的感觉,大概是母亲照顾自己时间太长了,常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叫母亲先睡一会儿。
辰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要睡下了,这才睁开了眼睛,常姨拿着个铜镜,放在辰后的跟前,这才苦口婆心道:“公主昏迷这一年多,娘娘能有一天睡好觉,你不好,圣上便一天心不在焉…”
“我与他,相安无事便好,常姨你怎么又提这个?”辰后有点不想听,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祁儿能快点醒过来。
“帝后本一心,现在这却全是伤心愁心悲心,娘娘以前的你容光焕发,而现在却面色蜡黄。”
“奴婢帮你把头上的白发扯下去吧。”常姨只是心疼的说着,一双混浊的眼睛里带着些心疼的意味,她想的是,祁公主你快些醒过来吧。
辰后只是阻止:“留着吧,不给任何人看,也不屑让别人看,我所想的全是我的孩子,她能醒,我便是一夜白发都无所谓。”
最后常姨也没能劝动母亲,她只是守在榻边,然后不知不觉间握住自己的手指,然后就睡过去了。
世界一片漆黑,金和银不知道是昼夜,只是愣神,当阳光升起的时候,她首先感觉的是一片炽热的阳光,很温暖,但是却叫自己的眼睛难以适应。
金和银只能眯一条小缝,感觉这陌生的环境,这里有她赖以生存的水和空气,她轻轻的呼吸。
却觉得躺在榻上的身体软的要命,而且真的很痛,张口说话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用处,这才一边适应阳光带给她的那种刺激。
一边等着那些宫女们进来,她嘴唇干裂的有些发白,约莫着好久之后,才听到门已经打开了。
金和银不会移动,只是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这才扯出一丝笑意。
母亲还在自己的身边下趴着,身后的宫女不敢打扰,只是把屋里又重新点上了安眠香。
金和银心说,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母亲能多睡一会儿了,可是手下的压迫轻了,辰后已经起来了,她抬起眼睛这才看见空洞的瞧着天花板的金和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