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池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就副人格那个变脸速度贼快的狗脾气,他还真怕这边主人格谦谦君子,那边就已经下黑手了。
得知二者不用你死我活,金池眉间的折痕都散开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格都是虞临渊,不管谁消失了,对他来说都不亚于亲近的人死去。
他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我是不是打断你工作了。”注意到桌上厚厚一摞的文件,金池抓了抓头发,忽的瞥见地下掉了一根钢笔,就在虞临渊脚下。
他自然而然地上前两步,想要捡起那根笔,心想这里光线本来就不算敞亮,要是被虞临渊不小心踩到,摔上一跤可怎么办。
谁知脑中念头刚起,他没看到自己脚边的另一只笔,一脚踩上去,身子一歪,上半身失了重心,直直朝虞临渊怀里跌去。
金池不由睁大了眼。
不会吧,这么狗血??
一阵天旋地转,兵荒马乱的声响,等他回过神,他上半身被反应迅速的男人抬手扶住,让他的膝盖不至于磕到地面上。
但这样,两人便被迫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姿势……
金池脸对着黑色裤子上的锁扣,僵住半晌,默默抬头,先看见的是男人扶住他的手,那手指修长而苍白,薄薄肌肤覆盖在骨骼上,或许因为扶着他,微微绷紧了力,皮肤隐隐鼓起了青色血管。
“小心。”
双臂用了下力,金池被扶了起来,男人克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金池简直臊到家了,他不明白自己平时多么冷静沉稳大气靠谱的人,怎么到了主人格面前,老是出现各种各样令人头皮发麻的意外呢。
主人格一定觉得他很丢人吧。
两人的动静打翻了照明的灯,金池看不清男人的神色,在黑暗中和他互望,只能察觉到男人似乎比寻常温柔一分的清冷嗓音。
“磕到哪没有?”
金池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仿佛有什么暧昧隐秘的东西在黑暗里滋生放大,他不由小声道:“没有。”
虞临渊此刻的眼眸黑得摄人,眸子里光泽粼粼,嘴唇动了动,正欲说话,忽的眼神变了。
“……”
金池被鬼迷了心窍一般,支着脑袋等了半天,没人说话,他疑惑抬头,却不料面前不知何时凑近了一张充满探寻之色的脸。
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再次切换,副人格正眯着眼打量他。
金池那颗微微鼓噪的心脏瞬间跳不动了,面无表情推开了近在咫尺的脸。
虞临渊瞬间不高兴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不欢迎我就算了,臭着脸什么意思?”
他换了个姿势坐,狐疑地瞅金池:“你俩该不会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金池:“……”
怎么有种被抓jian的错觉?
金池再次甩掉脑子里的废水,拍拍蹭到地上的裤腿,冷哼一声,“要你管。”
“上次我们玩得好好的,伪君子出来和你干什么了,你该不会也教他了吧。”
虞临渊越发耿耿于怀,脸色说变就变:“你不准教他,不能碰他!”
“……”金池好心累,你俩不就一个人吗。
碰他不就是碰了你?
以他短暂却丰富的经验来说,接下来好胜心极强的副人格即将要和他展开battle,又是一场勾心斗角的小学鸡之战。
然而面前的人忽然住了口,神色略显奇怪。
金池十分意外,“怎么不说了?”
虞临渊顿了顿,用心体会了片刻,一把抓住金池的手腕:“帮我。”
“帮什么?”金池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虞临渊烦不胜烦道:“不就上回你说那个事,上次你找的视频太伤眼了,我没仔细看。你能不能一次性到位教会我,别磨磨唧唧的。”
他冠冕堂皇的语气就好像金池藏了私,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偷偷玩不告诉他。
听得金池又恍惚了一阵,心中蓦地一紧。
他发现和副人格说话脑子必须得时刻清醒,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诡异的三观带走,还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金池神色复杂地看向他:“我要是不干,你是不是又要威胁我切掉了,还有没有新招?”
虞临渊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威胁金池,而是盯着他,幽幽道:“行,我自己去,到时候出了差错,比如掌握不好力道……”
“别说了。”金池打断他:“我来。”
他面无表情拽起虞临渊的领子,在仆人惊恐的视线下一路把人粗暴地拖回卧房,往床上猛地一推,凶巴巴开口道。
“关灯。”
“躺下。”
“闭嘴。”
虞临渊难得的没顶嘴,老实关了灯,脱掉鞋子,金池的床比沙发还要软一些,他新奇地躺下去,感觉一股淡淡的香气侵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