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钰也没想到会成现在这种状况,他从来没这般丢人过,为了不继续丢人现眼让人看了笑话去,他只好松了手,满脸寒意的回了车厢里。
仍然跪在原地的赵澌见公子钰进去了,松了口气的拍了拍胸脯立马由跪变坐的重新不羁的坐好,还有心情冲偷偷看过来的车夫嬉皮笑脸的挑挑眉,仿佛在说:看我娘子多好,还在外人面前给我留面子。
车夫回了一个‘大兄弟,你可留点心吧,你娘子恐怕已经气的想再把你丢出去了’的眼神,也不知赵澌看懂了没,但车夫看赵澌那还有心情哼调的模样就知道这傻小子没看懂,车夫在心里为赵澌默哀了几秒,想来这大兄弟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喽。
车内的公子钰一想到之前听了一耳朵的赵澌的混话,就气的牙痒痒,他多想出声解释清楚,可无法出声限制住了他,让他写给车夫看,又觉得难免小题大做了,如果车夫不识字也只会更尴尬,导致现在只能任对方误会,甚至被对方评价为了‘母老虎’。
不过这种委屈他可不会忍,在人生的最后一个月,他不仅要报仇还要痛痛快快的过好每一天,因此他打算等找到地方暂住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训教训赵澌。
在这样从未有过的静谧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事情。
一个月的时间终究太过短暂,他想做的事情却太多了。
一是治好嗓子然后报复如今的新皇。虽说就凭新皇那蠢样,在失去他和太尉后定会陷入内忧外患的状态,迟早会被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但他终究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费了不少心思的天下就此陷入战乱,因此总得找个明君主持朝政。
眼下唯一有能力且聪慧贤明的皇子也就只有那被他当年使计调去西南荒地驻守的五皇子如今的西南王了,也不知西南王是否愿意相信他一回。
唉,不论信任与否,总得试试才知是否可行。
二是得给家里报个平安,再确认家人是否都安好。哪怕他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也不愿让家人担心,到时撒个小谎称自己云游四海,这般就算是死了,父母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悲痛欲绝。
三是去与毒医对峙。哪怕他心知如今的自己不可能是毒医的对手,但反正都要死了,不拼一次实在难以安心,即使最好的结果是能与毒医同归于尽,他也觉得不虚此行,只是不知为何,他老是想起那梦里的红衣白发男子,让他的心情沉重极了。
同样的他也完全看不懂毒医究竟是想做些什么,说是恨他,却又在这种时候把药直接给了他……
他得弄清楚,毒医对他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这三件事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零零碎碎的小事就不值一提了。
在赵府地牢里的那四年,他常常觉得死是一件令人幸福的事情,可如今获得自由和一月的生命期限后,他又觉得就这样死去太不值得了,令他眷恋的东西竟已在不知不觉间锢住了他,令从小就无所欲无所求的他竟是舍不得了。
他叹了口气,不再细想下去,转而屏息凝神运起内力来。
武功虽荒废了四年,可如今却是不可再懈怠下去了,得重新把武功练起来,至少能多一分与毒医对战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