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从梦中惊醒。
走廊里有人。
那是一个黑影。那个人佝偻着背,像个未发育好的猴子。他拖着步子,一步一步有气无力地走着,扶着墙。
“咯...咯...咯... ..."
从他的喉咙里传来咯痰似的声音。墙上投下长长的Yin影。兰斯从床上下来,尽量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他的背抵住墙,肩膀隐藏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一半的紧绷下颌线。
那人继续扶着墙走着。他走得很艰难,像是肺部出了问题。走廊里回荡着这种瘆人的喘咳声。
脚步拖沓,但越来越近了,兰斯尽量减少了自己的呼吸。
那人越来越近了。为什么要靠近他的房间?这些疑问都被暂时压了下去。他的大脑已经迅速地从睡眠中调整成了战斗状态,他全身的肌rou都有力地绷紧了,时刻准备发起攻击。
“....救...命...救...救...命... ...救...命... ..."
微弱的声音传来。走廊中,那人开始呕吐,接着膝盖一软,跪了下去。那人穿着白色制服,他是一个研究人员。
就在这时,走廊中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兰斯被被惊得猛地向后一退。他的背撞到墙上,传来一阵钝痛,冷汗已经浸shi了他的后背。
“警告,警告,污染物泄漏,”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走廊中响起,“警告,警告,即将进行封锁。”
红色的警示灯一转一转地亮了起来,警笛声拉起。刺耳的尖音立刻灌入兰斯的耳膜中,像是海中女妖的尖叫。呕吐的声音混杂在警报声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泼了一地,滑溜溜地在走廊上流动着。走廊立刻降下隔离门,兰斯还未赶到门口,那扇门就已经完全闭合了。
“该死的!”
兰斯使劲锤了门一拳。他转头,另一扇隔离门在他身后十米处降下。随着金属门降下,白色消毒气喷涌而出,只能看见金属门紧紧贴近地面的一瞬间。
现在这片长廊已经被完整密封了起来。兰斯毫不怀疑他们同时隔离了空气系统:这意味着所有的通风管道也被瞬间封闭,将这十五米长廊变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铁皮盒子。
这只铁皮盒子里关着实验室受污染的老鼠。不幸的是,现在兰斯也变成了老鼠中的一员。
... ...
监测屏幕上,显示出不断变化的数据。各个研究人员都在日常监测着,或在埋头记录数据,或紧紧地盯在眼前的屏幕上,密切观察着每分每秒的图像。
他们负责每天常规的数据记录。
一些穿制服的人偶尔俯身下来,在研究人员的座位旁,耳语几句,或者仅仅只是聚Jing会神地盯着屏幕。其他的基地里,传来的数据也被记载下来,随着一系列明确的指令,被实时汇合。
各组虚拟成像在监测室的中心出现。然而随着某一个成像的出现,在场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的表情各异,但都流露出惊讶。
其中有些人有些迟疑地看向一个穿黑色上衣的年轻负责人。
“放大φ组的图像。”一个冷静的女性声音响起。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主屏幕。
屏幕上放大的图像,呈现出一个处于昏迷不醒中的人类成像图。然而,这个图像却有着一个非常异样的数据... ...在这之前,他们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情形。
屏幕前的研究人员强按住内心的震惊。同样的试验,他们进行过很多次,但偏偏是这一次无心的发现,让实验得到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数据... ...
就在这时,监测室的专线接线员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很快就接通了光脑。
“上校,” 他片刻后道,“‘挽歌者’正在向您请求通话。”
... ...
海lun·霍克上校,诨名‘鹰女士’,是k基地的总负责人。代号被称之为‘挽歌者’的青年,是早年一次实验事故中的受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青年的身体状况,从那时候起,就再没有出现过变化。
那是一次严重的实验事故。上从计划者,决策者,下到实施者,几乎所有的参与者都已经销声匿迹,不见任何踪影。一切有关那次实验的信息也统统被销毁,不留一丝蛛丝马迹。
然而,在重组了人员和技术后,这个新的实验小组,已经拥有了重启新实验的信心。而就在刚刚,他们无意中发现了可以用于实验的绝好材料:这个消息不由得让所有人的Jing神都为之一振。
如果这个实验成功了... ...那么,他们有可能可以改变未来,改变历史... ...甚至是更多的一切!
全方位透明的玻璃观察室里,青年歪坐在轮椅上,显然正在吃力地开口。从特殊导音渠道中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作为那场灾难性试验事故的唯一幸存者,他本身的身体状况,也发生了目前技术无法解释的一些变化。从此,他被当成一个稀有而珍贵的数据材料而严密监测了起来,深深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