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种人类的数量,如今已经不占据压倒性位置。海平面上升,大部分地区变成shi地;而这些海中的怪物,曾经存在于各类小说和传闻中的生物,人鱼,则开始扩大自己的地盘。】
【它们的数量开始激增,整个种族的繁衍像是一种畸变的病毒传染。有一些学者曾经提出理论,认为这些生物的本身就是一种病毒。研究学者称之为‘Jing神触手’:混沌,无序,污染,是让人无法容忍的脑内低语,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让人Jing神崩溃发疯。】
【在同种之间它们会相互厮杀,似乎毁灭就是生存的唯一目的。此外,它们甚至能控制其他生物的脑部活动,就像是寄生的菌孢一样散发自己的丝线。】
【而人鱼和人类的实验室混种,‘半体’,则日益广泛地被投用在相关研究之中。】
... ...
门被猛地推开。一队人的军靴声响起来,回荡在两侧的高墙里。
“拿好你的档案,士兵!”
有人在身后嘲笑着。‘接送’结束,军靴在通道后面停住了。被他们‘送行’的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大概在二十四岁左右,黑发。在众人零星的哄笑声中,那人半回过身来,对众人比了一个非常粗鲁的手势。
他的下颌线很清晰,显得冷漠。众人中有人被惹恼,高声道:
"吃屎去吧!”
他们称呼他为‘士兵’。
但这只是一个凸显嘲笑的用法罢了。‘杂种’,‘耗费品’,‘怪物’,这才是这些人平常提起他们的称呼:
一个人鱼和人类的混血儿。
... ...
滴滴,滴滴。不同的仪器规律地响着,穿着白大褂的人员在纪律数据。玻璃罩后,一团暗红色的rou块正在扭曲。如果这里有人看劣质恐怖片,那么,他们大概能给眼前的这个东西贴个标签:一个畸形的,布满透明粘ye,不断抽动的恶心rou团。
可惜,这里没有一个人会看这种娱乐电影。一些对此感到有趣的小说家,也许会称之为’憎恨而亵渎的血rou‘,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称呼。这东西就像是一个狂躁的畸形胚胎,不断逆向演示着生命形成的过程:它时而变形,时而聚拢到一起,不规律地动弹着。
这团恶心的,光滑的rou块像是有自己的生命。粘ye’滴滴答答‘地从滑腻的暗红表面往下滴,在青年因为厌恶而缩小的瞳孔中倒映出来,落在地面上。这不是兰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但是每一次他让这种东西闯入自己视野中的时候,他都会感到无比恶心。
他想吐。
黑色的束缚圈冰凉地紧紧贴在他的喉管皮肤上,让他一阵喉头紧抽。那玩意儿标志着他与其他人不同,从兰斯记事起,他就戴着那玩意儿,像一只狗。
他同那些恶心的rou块流着一半相同的血ye。他是一个肮脏,恶心的半体,人们叫他‘怪物’。
......
房间。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人。
兰斯的眼睛扫过。他观察到这个人一只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块青斑。这是一个青年,在他的二十七或二十八岁之间,眼眶很深,肩膀和手臂都生得很文雅。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让兰斯看见了一双涩然安静的青绿色眼睛,眼下生着两道略深的泪沟纹路。
“你好。”他没有从床上站起来,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向兰斯问好。他说话时带着一种吞音的模糊口音,给任何发音都裹上一层温和的浆。
兰斯微微皱眉。这种口音他从未听过,像是从一个有发声障碍的患者口里发出的,或者是中风后的病人。那些脑部出现了严重问题的人就是这样说话的:含糊不清,舌头流着涎水,眼睛也无法对焦。
但这个人不太一样。虽然他也不能动弹,下半身坐在床上,但他显然是能够思考,并且神智清醒着的。
兰斯被派来作为他的‘监守人’。作为人鱼与人类的混血,他们这些‘半体’对‘污染物’有着极高的免疫力。前前后后接触过这个‘污染物’的人,无论是研究人员,还是警卫,都已经出现了程度不一的严重并发症。
他们无一例外地声称自己听到了诡异的脑中声音,但医学检查后却无法发现任何问题。在他们的脑部发生了无法解释的萎缩现象,但却没有诱因,没有任何暴力外伤或者内损伤。
他们被‘污染’了。而‘污染物’就是他眼前的这个青年。或者说,这个青年也是被污染后的受害者。
“你好,”他的口音让普通的句词都听上去很温柔,“你好。”
... ...
【挽歌者:】
【项目正在进行中。】
第三天。
对于兰斯来说,青年是个毫无威胁的监管对象。大多数时间,他都在一个人安静地念书。
他的五官很好,对称并且完整,像是被修补后一样,看上去有种奇怪的违和感。他的前额和额角有一些不规则的地方,兰斯认出那应该是手术之后的疤痕,只不过现在已经非常浅。
作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