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星魂怔了怔,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幻听,神色复杂的看向少司命。因为长久不开口,少司命的语调有些怪异,沙哑的声音也远远算不上好听,但星魂还是觉得心底的一潭静水仿佛落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
她还记得当初他刻意疏远她时说过的那句话,并愿意为他开口展露自己的秘密。这份情愫少司命没有明言,但星魂已经格外明了。
迟迟不见星魂回应,少司命一颗满怀忐忑的心也渐渐沉到了谷底。努力压了压心中莫名的酸涩,少司命将毛巾拧得半干,开始擦拭星魂身上的血迹清理伤口。
清理伤口这种事Yin阳家每个人都做得娴熟无比,但少司命在擦拭星魂密密麻麻伤口周围血迹的时候手却在微微颤抖,也就不可避免的时常触碰到少年的肌肤。
星魂刚开始还相当不自在,浑身有些僵硬。可看着少司命小心专注的动作,星魂心境也渐渐平复下来。在Yin阳家处理伤口时他只是将水泼在身上草草擦干便急着去找夜流华,很多地方早已干涸的血迹根本没有擦拭干净,而现在这些留有污血的地方都被少司命格外仔细的擦拭着。
竹屋中一时格外安静,直到少司命终于将星魂身上的污血擦拭干净,桶中原本清澈的水也染成了红色。
少司命松了口气,起身打开了医堂抬进来的那几个箱子。她其实对医术并不擅长,不过夜流华十分贴心的在每个箱子中都标明了箱中草药的用处,甚至还有一箱打开以后是处理伤口用的白酒。
少司命不懂酒,星魂却是知道在当下九州大地只能酿出黄酒的年代,夜流华能拿出这样浓度远高于黄酒的酒有多不容易。这样的酒,恐怕整个逐风谷也没有多少。
拿起箱中干净的布巾粘上白酒,少司命有些不敢帮星魂擦拭。这么多伤口,沾上酒该是怎样不亚于在Yin阳家受折磨的酷刑?
“尽管来,我忍得住。”星魂终于悠悠开口。
少司命垂眸,在手中沾了白酒的布巾碰到星魂伤口的时候她分明感觉星魂身体一抖。可直到她轻轻把所有伤口都消了一遍毒,星魂也没有吭一声,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出卖了他。
犹豫再三,少司命还是拿起毛巾轻轻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星魂一怔,深深看向少司命,少司命却避开了他的目光,起身去医堂搬来的那几个箱子前,选了一瓶药膏返回榻前,重新半跪下来为坐在榻上的星魂上药。
星魂看着少司命害怕弄疼他而格外缓慢轻柔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动作再慢一点,我就要伤风了。”
少司命微微一顿,随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夏末初秋,逐风谷夜晚的气温并不高,她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星魂现在虚弱的没多少内力护体,何况还赤着上半身让她上药。这一点上似乎逐风谷的杀手都要比她细心,刚才出去时不仅掩了门,甚至关了窗。
星魂一边任由少司命摆布,一边伸手一勾重新拿过刚刚少司命从他手中抽过来丢在榻上的那枚甘家令牌,眯了眯眼。
“你好大的胆子啊,忘了狱网是什么地方吗?”
少司命动作一顿,看了看神色复杂的星魂,又垂眸继续着上药的动作。
星魂看着少司命,有些恼怒她的大胆,却又无法出言斥责。他知道她是为了他冒险,只是他实在不敢想,如果夜流华真的动怒,没有他在身边独自一人的少司命会是什么下场。狱网之中,能解决掉少司命的杀手实在太多了。就算是他,若夜流华狠下心不计代价想把他留下,他也一样走不出逐风谷。
过了许久,少司命终于完成上药和缠上纱布的工作,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就要退下。
“站住。”星魂懒懒开口,“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现在你跑什么?”
少司命觉得现在自己的脸已经不是红的问题了,简直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全不敢再看星魂带着笑意的眼睛。
虽然玩心大起想让少司命摘了面纱看看她的脸能红成什么样,但考虑到这样真的有可能让她炸毛轻功逃走,星魂还是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缠满纱布的上半身,星魂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悠悠一句吐槽。
“缠的太难看了。”
少司命面纱后面嘴角抽了抽,垂眸盯着地面。当然难看了,她什么时候帮别人处理过伤口?何况这伤口也太多了些,她只能索性把星魂上身几乎全部包住。
星魂慢悠悠的套好法袍,起身走到她面前玩味的盯着她的眸子:“方才我让你出去的时候,怎么没看你不好意思?”
少司命尴尬的站在原地,当时她挂念着他的伤,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这是多么不合适——他已经被赐婚了啊!已经是别人的夫君,她刚才怎么能……
暗暗叹息一声,少司命半跪在地请罪。
星魂皱了皱眉:“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夜流华的话你也能信?”
少司命顿时惊喜的抬头看向他,星魂的意思是,赐婚不是真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