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星魂的脸隐在黑暗处看不清表情,但方才语气中的怒气已经是毫不掩饰。少司命完全能想象到现在这个上司的脸色该是怎样的黑的掉渣,吓得一个激灵立刻站起身欠身行礼。
“既然少司命长老想明白了,在下就告辞了。”
夜流华倒是气定神闲,完全没有被抓包的觉悟,目光扫过床头那枚露出了一半的令牌,微微一笑,同样起身对少司命拱手一礼,忽然又对她天籁传音。
“国师大人现在不易激动,长老手中那枚令牌现在还不是让国师大人看见的时候。”
少司命狠狠一愣,猛然看向夜流华。原来夜流华早就知道令牌在她这里,也根本没有打算隐瞒星魂,只是在借她的手降一降星魂的怒气罢了。
星魂听不到夜流华最后对少司命说了什么,但他能察觉到少司命的情绪变化,顿时对夜流华怒意更盛,堵在门口没有半分让开的意思,紧紧盯着夜流华等着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你对她说了什么?”星魂冷冷问。
夜流华气定神闲的站在星魂对面,依旧是笑意盈盈的脸:“绝对只对国师大人有利无害。”
星魂眯了眯眼:“是利是害,不由你说了算。”
“国师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在下若真的想对少司命长老做些什么,不会开着门让大人看到对么?”夜流华笑问,“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二位了。”
星魂闻言顿时明白夜流华对少司命并没有其他心思,暗暗松了口气。可同时他心中又升起一股无名火,有心暴揍夜流华一顿。在他即将进谷的时候来到少司命的房间还敞着门,分明是故意让他看见,夜流华这个家伙行事真的是随心所欲捉摸不透。
咬咬牙侧身让开,星魂现在只希望这个一袭白袍外人眼中风度翩翩的公子快点滚出自己的视线。
等夜流华走远,星魂才踱步走进少司命的房间,站在依旧欠身行礼的少司命面前。
“免礼。”
少司命闻言直起身,终于抬头近距离的看到了少年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他比分别之时消瘦了许多,宽大的法袍披在他身上更加显得空空荡荡。尽管房中光线并不好,少司命还是能看出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在Yin阳家的这一个多月,到底忍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星魂没有理会少司命看着他发呆,俯身捏起方才夜流华座前的酒盏皱了眉头。
“你喝酒了?”
少司命摇摇头,她不会饮酒这一点他分明知道。
星魂脸色好看了一点,随手把夜流华用过的酒盏丢出了窗户,却忽然发觉有些不对。拎起酒壶打开盖子,里面飘出的气味并不是普通的酒香,而更像是药酒。
药酒?
星魂一怔,对夜流华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这个气味和医堂为他炼制的那两瓶内伤丹药十分相像。
低头一看,酒壶底下果然有一张小巧的绢布,上面的笔迹大概也是夜流华的——“一日一盏”。
“呵。”
星魂轻笑一声,夜流华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做的事永远都是表面上让人气的七窍生烟,可平静下来想通其中深意却又对他厌烦不起来。
星魂不禁想起调查夜流华时曾听闻他年少风流,想必这家伙昔日情债不少吧?
少司命看他拎着酒壶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心情又由Yin转晴,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便悄悄向床头移了过去想要把那块露出一半的甘家令牌藏好。
就在少司命手刚刚触摸到那块令牌的时候,星魂却在此时放下了酒壶,转过身慵懒的挑眉。
“好久不见,你没什么要对我交代的吗?”
少司命心虚的连忙直起身来将拿着令牌的手快速藏在身后,垂眸暗暗祈祷星魂不要在自己房间多待,赶紧离开。
可天不遂她愿,星魂反而向她走来:“或者说,你有什么瞒着我?”
少司命别开目光不敢看他。
“让我猜一猜……”星魂负手一步步向少司命走过去,“是不是在想让我赶紧离开?就这么不欢迎我?”
少司命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又怕惹怒星魂,他怎么总能猜到她想什么?
“听说风子空快被你逼的闭关了,我还以为你想急着见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好不容易赶回来看看你有没有事,你非但不问东皇如何惩罚我和月神,反而想把我赶出你的房间?”星魂戏谑道。
少司命顿时脸红,连忙摇了摇头,心里却在回响着刚才星魂那句“赶回来看你有没有事”,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她确实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牵挂着他。这样直白的话,不管是不是玩笑她都无法开口。
“手里拿的什么,给我看看。”星魂脸上笑意消失,声音转冷。
少司命犹豫着,不交出去怕激怒星魂,可现在星魂确实很虚弱,交出去又怕他受刺激气急攻心不顾一切去找夜流华。
星魂却已经等的不耐烦,伸手一引,那块甘家令牌瞬间从少司命手中飞出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