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挠挠头,“好了,好了,你也跟参水老头一样唠唠叨叨的。”
宁卓北转头看他,只见瑾瑜似笑非笑。她正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人声,往前望去,却看不到人。等她再回过头,瑾瑜已经几个起落,消失在竹林的深处。
宁卓北循声而去,看到石板路的拐角处有一个亭子,里面坐着两个头发斑白的道人正在下棋,一个身着黄栌色的道袍,上面绣着回gui纹,另一个身着苏芳色道袍,上面绣着鸟衔花草纹。
那静一派的道人说:“。。。今次必须见了胜负,不准半途而废。”
另一个清虚派的道人捋了捋胡子,道:“看你说的,好像我技不如人似的。”
静一派的道人摇摇头:“这技艺也就不提,你这棋品堪忧。每每下到半盘,看势头不好,不是撂翻棋盘,就是推故要走。”
那清虚派的道人脸上的惭愧一闪而过,道:“本来就是打发时间。胜负不重要。”
那静一派的道士苦笑道:“你这老道,每次撂棋盘之时都是这么说的!”
清虚派的道人将手里的棋盒打开,敷衍道:“今儿不撂棋盘。咱们好好对弈。行了吧。”
原来这亭子里的二老,一个是成德山静一派的武修谦,另一个是委羽山清虚派的惠车真人兰通和。宁卓北看到是他们两人,立即行了个大礼,道:“弟子宁卓北,见过武师伯和兰师伯。”
武修谦一看是宁卓北,开怀道:“原来是卓北啊。真是好久不见啊。”
兰通和还在思索,道:“宁卓北?云天泽的弟子?”
宁卓北道:“是。云真人正是为师。”
兰通和还是一脸茫然的看向武修谦,道:“她那个小弟子不是才十一二岁吗?”
武修谦摇了摇头,“你这个老糊涂。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啦!”转头问宁卓北:“卓北啊,你师父今次又不来啦?”云天泽与这两人交情颇深,虽然这两年都忙于派内事务,许久不见,但是每每相见,都把酒言欢,畅谈古今。
宁卓北点点头,道:“师父留守华阳,不能出席。”
兰通和摸摸胡子,笑道:“什么留守华阳,她就是讨厌那些繁文缛节,每次都找借口不来。下次轮到你们华阳办那祭天大典,看她怎么躲。”
武修谦道:“你严师兄可有一起来?”
宁卓北道:“师兄和其他的曜真弟子下榻在别处。”
武修谦道:“啊,对。这附近是女修的居所。对了,卓北,听闻你已修得灵元,真是可喜可贺呀。”
宁卓北道:“武师伯谬赞。弟子尽力而已。”
兰通和把宁卓北打量了一番,道:“这么年轻便修得灵元,真是后生可畏啊。”
武修谦道:“和孑珆比,怎样?”
对于程孑珆,大多数人都是避而不谈,尤其是在兰通和面前。其实兰通和倒是丝毫不介意,他的弟子又没有作jian犯科,只是爱慕妖族女子,不想修仙罢了,哪里有什么觉得耻辱的。他大大方方的说:“孑珆那小子是运气好。唉,资质也真是好。”
宁卓北听到他们讨论程孑珆,不由自主的仔细听了起来。
武修谦揶揄道:“你个老道,还真是没羞没臊的夸自己的弟子。”
兰通和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就是不想修仙。可惜可惜!”
武修谦哈哈笑道:“你还夸,真是不知羞。”转头道:“卓北啊,今次要参加比赛吗?”
宁卓北道:“只参加缚仙大赛,便回华阳了。”
武修谦道:“可惜了,还想看看你的剑术有没有Jing进呢!这下可便宜你何师兄啦。”说着,爽朗的笑了起来,“好啦,我们不阻你啦,你赶紧去休息吧。”
宁卓北又行了一个礼,便往石板路的另一头走去。
兰通和看着宁卓北行远了,道:“天泽收了个好弟子啊。”
武修谦道:“怎么,你们家浩然不也挺好吗?虽然不及孑珆那么优秀。”
兰通和顿了顿,道:“浩然就是心思太多,太重。不似孑珆放得开。”拿起手中的棋子,道“不提啦。下棋下棋。”
祭天大典设在左神山的穹宇台,从辰时开始。主祭穿祭服,由鸣赞,引赞引导,身边跟随手罩,提炉,纱灯,跟班等人。先在台下磕头,然后由侧面走到祭台之上拜台。整个过程分为迎天帝,奠玉帛,初献,亚献,终献,撤馔,送天帝和望燎八个步骤。礼仪隆重而繁琐。光是献礼时的奏乐和读祝文就要几个时辰,更别提望燎时,每个弟子都要到祭台上三叩九拜,焚点香烛。一般能在日落之前结束,都属于顺利的了。
瑾瑜趴在穹宇台边上的一座殿顶上,看着众弟子大张旗鼓的祭天,心里都可怜他们,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断食,要等到整个祭天结束才可以开始进食。幸好他们里莲华的祭祀简单又快捷,最重要的是,不用斋戒,不用禁食,想怎么吃都可以。
瑾瑜悠悠的说:“你说,修仙有什么好。连吃都不给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