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雨停了,破晓了。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照进了客栈的屋里。宁卓北伏在食案边上睡着了,而瑾瑜则躺在地上,极为不雅的敞开四肢,青丝散乱。
忽然“哇”的一声,宁卓北和瑾瑜同时惊醒了。仔细一听,便是隔壁的女童在哭。瑾瑜倏的坐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宁卓北蹵起的眉毛,道:“我何时睡着的?”
宁卓北扶了扶额,缓缓起身,道:“我也不知。”
两人都略微有点宿醉,此时声音沙哑,眼里布满血丝。
他俩站起来便往门外走,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刚出门,就撞上了店小二。小二看到宁卓北和瑾瑜从同一个屋里出来,惊呆了,道:“公子你。。。这道长,你们。。。。”
瑾瑜一边梳理散乱的发丝,一边不耐烦的道:“别多管闲事。去,给我们打水去。顺便把早饭也端上来。”小二便被打发走了。
宁卓北推门而入,只见那女童不住哭泣,一边哭,一边喊“娘”。禾珈抱住她,不停的安抚。这女童也就不足两岁光景,估计也没法和她解释什么。瑾瑜只好跑到楼下,从大街上买了几个小玩意,回来逗她开心。
众人洗漱好了,便围在桌边商量。小光昕有了玩具,也不哭闹,一会吃吃饭,一会玩玩手里的小玩意。时不时还是会突然喊“娘”。
宁卓北看了看小光昕,道:“那鬼车虽然已去,但是不知何时又会回来再夺这小光昕的魂魄。”
禾珈道:“道长不必挂心。光昕的魂魄已为我所修,不再是纯Yin之魂。对他们来说,应该已无用处。”
宁卓北点点头,道:“总算还有一件好事。”
瑾瑜道:“禾珈姑娘,你有何打算?此处离紫盖山不远,如果你愿意去,我可以为你引荐。”紫盖山是花妖修行腹地,能入山修行,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禾珈道:“谢公子好意。不过我从未与同族往来,所以可能更愿意与凡人毗邻。”
瑾瑜知道很多妖修炼成人形后,反而更是闲云野鹤,不愿被同族的条条框框束缚,故也不勉强,又道:“那这小光昕?”
禾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这林铁匠有个妹妹,但是为人刻薄。阿青虽也有一些兄弟姐妹,可是关系一般。我虽然想照顾光昕,只是我亦非凡人,眼不视物,可能对她不宜。”
瑾瑜思忖了一下道:“不知禾珈姑娘可知湛卢山裴氏?”
禾珈一听,大喜道:“裴氏?若裴氏能收留她,便真是太好了。”裴氏虽不是仙门,却是以铸铁造器闻名的名门世家。
瑾瑜道:“我娘与裴氏素有交情。看在她的面子上,应该会收留她的。”瑾瑜从身上摸出一块小小的玉牌,上面镌刻着他的名字和目山的家徽,交给了禾珈,道:“拿这个去,跟他们说明你们遭遇的事,他们一定会帮你们的。”
禾珈看不到,可是宁卓北看到了,她抬眼看看瑾瑜,瑾瑜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词。
原来瑾瑜手里的玉佩是能随意进入他们目山结界的令牌。而且,一般的令牌不会刻上名字,而他给禾珈的令牌上却刻着“瑾瑜”二字。
不到晌午,禾珈就准备好去湛卢山了。
禾珈拉着光昕站在客栈外,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我代林铁匠夫妇,谢谢公子和道长的大恩。”
瑾瑜道:“别胡说。都是我们不好。”然后揉揉小光昕的头,道:“小光昕乖乖听姐姐的话,哥哥有空便去看你啊?”
光昕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向瑾瑜和宁卓北晃晃手中的小玩意。
即使知道禾珈看不到,宁卓北还是行了一个礼,道:“禾珈姑娘,一路上请兀自小心。”
只见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一手拿着盲杖,一手牵着个小小的女童,消失在人群里。
宁卓北看着禾珈的背影,问:“你给她的可是结界令牌?”
瑾瑜瞥了她一眼,道:“不用担心,那令牌没有任何法力,拿着也进不去目山。”就算进去了也无所谓,反正他老娘也不好吃人。
宁卓北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没有令牌,要如何进入目山?”
瑾瑜一边往前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道:“进目山干嘛。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他突然转过身,道:“你昨晚在哪里跟丢的?”
宁卓北看他没头没脑的问着一句,茫然道:“那黑影吗?在东边的林子里。”
瑾瑜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下,“那鬼车也是打那边消失的。走,去看看。我可能有办法。”
两人到了那林子,转了一圈。瑾瑜道:“果然是什么气息也闻不到。”
宁卓北道:“嗯,不光是那鬼车,那黑影也是一样。”
瑾瑜从身后Cao出玉笛,悠悠的吹了个曲。不一会,只见飞来一鸟,文身而朱足。
宁卓北见了,一愣,道:“谏珂?”
这种谏珂鸟,特别喜狐,所以瑾瑜才想试试,能不能在附近召来一只,不想如此好运,便来了一只。
瑾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