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看着她微蜷的身形眉头微微皱着,终究还是将那外侧的被衾扯过了一角,一点点拉高盖上去。
手掌微微触及那温热的身体,温宁却忽然转过了身,软软的腰直接将那手压在了身下。
突如其来的亲密令谢景辞微怔,她眼底微青,想来这几日怕是也没睡好,此时若是再抽出手难免将人惊醒。
只思考了一瞬,谢景辞心中一动,便顺着她的睡姿侧躺了下来。
微凉的气息一侵入,榻上仿佛都局促了不少。温宁即便在梦中也微微皱起了眉,但随即似乎意识到了是熟悉的气息,她慢慢舒平了眉,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身来,伸出手抱了上去。
习惯使然,不久她又自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他怀里。
温热的暖香一贴上来,谢景辞眉眼都柔和了许多。他收紧了手臂,完好的那只手顺着她的脊背上下轻抚着。
片刻,又情不自禁地低头吻着那柔软的唇,薄唇一点点擦过她宁静的面容,移到耳际,温宁渐渐也有了一点回应,抱着他的手环上肩颈,白嫩的鼻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高挺的鼻梁。
耳鬓厮磨间,谢景辞微微勾唇,白日里被她的躲避惹出的郁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作者有话说:
谢景辞:大夫说了熟悉的场景有助于唤醒记忆,我这绝不是偷抱,是帮老婆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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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换药
虽是夏日, 但平京偏北,早晚已经有些凉意。
清凉的晨风徐徐地吹着,温宁拉了拉薄被, 悠悠转醒。
她的手还搭在外侧枕头上,仿佛是在抱着什么一样。
但那外侧平平整整,明明什么也没有。
稍稍侧过身,鼻尖隐隐萦绕着些许的乌木香气。但若是刻意去闻,偏偏又闻不见了。
她有些混沌, 疑心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鼻尖的那缕香气又格外有存在感。半晌,她眼眸一黯, 收回了指尖,放空着平躺了一会儿。
窗外, 湖水在日光下微波粼粼,一架藤萝开的有些荼蘼, 浓绿的密荫下坐着几个谈笑的侍女, 年纪不大, 手里拿着针线活计,絮絮地说着闲话, 温宁看着有些出神。
“姑娘醒了?”银环端着水进来,隔着微动的纱幔瞧见了榻上的人正偏头望着窗外。
温宁目光懒淡地点头, 身上还有些无力。
一进门,满室的安神香的香气仍未散尽,银环打开那雕花镂空的黄铜香炉看了一眼,里面的香灰铺了一层, 当下便微微皱着眉:“姑娘昨夜可是又没睡好, 我瞧着这炉子里的香灰又多了些。”
“一开始睡不着, 便多放了一锭,后来倒是睡得很好。”温宁淡淡地地开口。
银环拧着帕子递给她,一抬头便瞧见姑娘脸上肌肤柔白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我瞧着姑娘今日的气色也颇好,但这安神香毕竟是药,还是不能多用。”
温宁抿了抿唇,她自然也知道安神香不可多用,但自从失了记忆,一闭眼就仿佛悬在深渊一样,将落不落的,总没有踏实感,只有用安神香麻痹了身体她才能忽略这种不安的感觉。
热帕子一敷,她身上的无力感褪去了一些,轻轻擦过脖颈,一低头,从微散的衣领里忽瞧见左半边胸脯上多了一个红点。
将寝衣稍稍拉下一点,那雪色中的一处红格外显眼。
温宁皱着眉,声音有些困惑:“看起来像是被蚊子叮了,不是说这安神香也能驱蚊的么?”
银环正拧着帕子,抬眼粗略地扫了一眼那指甲盖大小的红痕,没太当回事:“平京的蚊子凶,姑娘这住处又靠湖,藤萝水草的一多,可不就招蚊子了!我今日将这屋子在洒扫一遍,姑娘暂且涂抹些香膏吧。”
银环说着便从柜子里给她拿了一个靛蓝的瓷瓶,她也忘了这膏药哪里来的了,但这膏药很灵,姑娘身子嫩,稍稍有个磕到碰到青紫红肿的地方,涂了不久便会好。
“确实挺好用的。”温宁指尖挑了一点,清清凉凉的,十分熨帖。
只是一涂上,淡淡的雪莲香气扑鼻,她又像被香味蛊惑了一样,有些失神。
“姑娘,姑娘?”
听见几句银环的叫声,温宁才回过神来,一抬眸面前摆着好几匹颜色各异的料子。
“这都是老太君赐的,您选一选,拣着可心的我拿去针线房替您裁几件,过几日出门兴许赶得上穿。”银环将那布匹一一拿起来给她看。
鹅黄、淡青、缃色,温宁指尖点过几个,掠到了那嫣红的料子上之时,忽然停住,心中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匹嫣红的也要?”银环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