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要离开之时,却又忽然听见那房间里传来低低的泣音,小姑娘转身的脚步顿时便停下了。
是那位姐姐的声音,又细又柔,间或……夹杂着一两声似是痛苦的低yin。
小姑娘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抬起步子便要去看个究竟。
远远地看见她朝着那紧闭的房间走去,王氏刚巧路过,立即快步上去,低声训斥了她一番:“快回去!”
“可是……姐姐好像在哭,我想去看看她。”小姑娘一脸担忧,攥紧了拳头。
“哪里有哭声……”王氏面色微红,仍是催着她回去。
“真的!”小姑娘颇为倔强,可是这会儿再竖起耳朵,却什么也没有。
“没事的,可能只是在船上待的太久了,会有人安慰她的。”王氏不想多说,糊弄着她赶快离开。
“真的吗,谁会安慰她呢,是那位哥哥吗,可他看上去好凶啊……”小姑娘还在问个不停。
“唔。”王氏红着脸囫囵应了,为防她再说出什么大胆的话来,干脆将她撷在腋下,快步揪着走了。
外面的声音一散,温宁紧咬的唇关终于放松了些,似嗔似怒地看向身后的人。
往常这般,谢景辞总会稍稍放缓些。
但他今日格外沉默,也格外不好求情,很快,腰肢一托,温宁便不得不抓紧了帷幔,难得分出的一点儿薄嗔又渐渐失了神……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起了程。
河面起了薄雾,朝阳还躲在山后,但码头已人流涌动。再往南一程便是越州了,那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加之养蚕缫丝,盐铁丰裕,是商贾流动最繁忙之处,也是大邺有名的富庶之地。
郑家全家人都来送别他们,特别是小姑娘,虽则被阿娘拎走了,但心下忿忿,总觉得姐姐受了欺负,为此与阿娘置了一晚上的气。
然而当这一大早瞧温宁面色红润,双眸如水,比昨日初见时容光更盛时,她又不禁疑心是自己想多了。
临别之际,小姑娘特意将自己珍藏的打络子的彩缕送予了她,路上消磨消磨时间。
并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但是温宁一路上倒是颇有兴致,拣了几根素净的真的打起了络子。
她手很巧,十指纤纤,不多时,一个柳叶络子便成了形。
只是炎夏已至,她身上穿的都是纱衣,这络子配上去总不太搭,温宁在腰间比了比,到底还是放下了。
采青是这次跟过来的丫鬟,瞧见她这番犹豫的模样,眸光一转,劝道:“娘子不如将这络子送给郎君,我瞧着倒是挺配的。”
采青是从府外采买来的,不知谢景辞跟她说了什么,一直娘子郎君地叫着。
温宁知晓他此次前去越州是有案在身,还和那古怪的红粉有关,掩饰身份的事情她从前便做过,如今既需他解药,又念及绿腰之事中他的帮助,倒也答应了。
只是谢景辞素日里衣着极简,全然不似其他公子哥一般配着许多香囊或挂着成串珠玉,这一个小小的络子更是不相配。
采青这话多半是在讨好,温宁心里明白,当下便摇了摇头。
然而谢景辞闻言,却意外地放下了文书:“拿给我试试。”
他答应地爽快,颇为兴致地看着她,温宁只好递了过去。
“帮我系上。”谢景辞低低地说,没有直接去拿,而是执了她的手贴到了腰际。
他今日腰上束的是绿松石带钩,若是要系上去,须得先将这带钩解开,再穿上去。如此这般,未免太过亲密了。
“你自己来……”温宁避着他的目光,被攥住的手挣了挣,没挣开,反倒一个不稳,坐到了他膝上。
一看见两人突然亲密的姿态,采青很有眼色地退下去了。
船厢里光线不算亮,温宁一偏头,细腻白嫩的脖颈便递到了谢景辞眼前,他放缓了声音:“我看了一天文书了,眼睛有些累,你帮我系上好不好?”
越州形势复杂,又牵扯到那怪异的药,温宁扫了一眼案上那密密匝匝的各种资料,顿时便有些头疼,一想到这些东西他要全部记住,便也没再推拒。
她垂眸,双手环住谢景辞的腰,低头仔细地解着那带钩。然而,似乎是起了风,船只随水波一晃一晃,她灵巧的十指这会儿并不够用。
好不容易将细细的带子挂上去了,突然,“砰”的一声,船身一阵剧烈摇晃,案上的文书全都倾倒在地。
温宁本是想把带钩系上,身形不稳间却一下将那带钩甩了出去,谢景辞的衣襟瞬间全部被扯散。
来不及顾忌身外之物,晃动来临之时,谢景辞一把揽住她的腰,将人牢牢地护在了怀里。
船只摇晃了好一阵才停下,温宁被晃的有些头晕,趴在他肩头平息了好一会儿。
待她回过神,手心之下忽然传来劲瘦坚硬的触感,指尖摩挲了一下,察觉到温热的气息,温宁这才明白这是不隔衣物直接抱在了他的腰上。
她面色一红,连忙抬起了头,却瞧见谢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