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掩在帽檐下的人问道,他声音很粗,汉话也说的不甚熟练,索性用胡语快速问道:不如再等等,关防那边我们还未打点稳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就难回去了。
阿舒勒默了一瞬,说道:就十日后吧,再等下去
他没有继续说,语气中多了丝怅然,再拖下去,他就走不掉了。
那蒙着脸的男子身形矮小,眼神带着希冀的光,对阿舒勒道:只要您能回去,我们一定能
阿舒勒没有回应,他从茫茫故土,从大草原带出来的那一批将士们,已经倒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从一族之勇,到阶下囚,再到小公主的男宠也不过是这一年的事情,但是他已经改变了很多。
楹酒试图磨平他的棱角与野心就像是拔掉野兽的利爪和牙齿,他如何能心甘情愿,即使她的手段如此温柔,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
不想成为她的裙下臣,也不想伤害她。
小野的人在城中潜伏了很久,直到上个月才和他联系上,帝京处于中原腹部,他想要回去,必须经三道关防,以及各种小关卡,而且他不能直接穿过城市。
即便没有阻拦,也要数月的功夫。
路线是必须要仔细研究的,他在楹酒的书房里找到一分简陋的巽朝版图,加上记忆中对巽朝地势的研究,勉强找出了一条路。
准备好出逃的物资,出城也很轻松,因为楹酒并不拘束他的出行,一般只有两个暗卫跟着他,所以他很轻松的引出了暗卫,并打晕了他们。
随行的人欲处理掉他们,阿舒勒制止了他们,说道:直接走吧。
都城的关防虽严,但他们有事先准备好的凭证,加上阿舒勒又伪装了一番,倒也没有被查出来。
出城后,五人直接进了小道,阿舒勒身形特殊,很容易被发现,这段路走的非常艰辛。
夜里下人们通报说,阿舒勒跑了的时候,楹酒还有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跑了?跑哪儿了?
侍卫小心翼翼的说了阿舒勒是怎么打晕了暗卫,然后不知所踪的,据他们所查,阿舒勒早已出城了。
楹酒愣了很久,屋子里一片寂静,她这会子正在背经书,脑子嗡嗡响,最后还是岑琴看不下去了,推了推她:殿下,现在要怎么办?
抓回来,这是楹酒的第一个想法。
但是在这没有监控,交通并不发达的时代,抓一个逃犯,可并不简单。
她让几个侍卫先下去,问过两个暗卫无事后,也无心责罚她们,召来路古尘,问了他几个问题。
主要是脚程,阿舒勒能选择方式不多,大概率是靠马匹。
路古尘大概分析了下他们的速度,祈夜也得了消息,拿了份地图,画了几条可能的路线。
他略一沉思,问道:要和陛下说吗?
楹酒看着地图,很久才道:当然要,不过这件事不要传出去我现在丢不起这个人。
祈夜听出她语气里的心酸,微微叹了口气,只道:那我明日进宫。
楹酒看着那些被标出关隘的角落,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岑琴取笔墨来。
一个时辰后,大概推测出三条最可能的路线,毕竟阿舒勒只会北上,不会往南跑是不是楹酒面无表情看着几张纸上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柜子里翻出几枚铜币。
不是本朝的钱币,样式古朴,像是特制的一样。
其余人都不知道楹酒要干什么,兰舟微讶,因为没有想到。
楹酒卜了一卦,铜币整齐的排列在桌上,大概指出一个结果。
其实这种东西她是不太信的,但是寿梦每次随意取枚铜币,就能算出她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坏事。
这种能力只看天赋,对一些简单的卜算来说,并不需要什么技术,楹酒这方面天赋不错,不如当初也不会被寿梦散人带走。
而且自从她混穿过来后,这项天赋就更加出色,除了一些模糊的卜算,大多时候,都能算个七七八八出来。
但是寿梦私下却警告过她,算的越多,反噬的越多,尤其是她这种红尘未断之人
而且她本身也不信这个。
指了条路线,划了大概范围,楹酒让祈夜照这个路线去探查。
因为她诡异的自尊心,祈夜不能大张旗鼓的搜查,只能托词调查案件。
楹酒也没指望他,写了一封信,将阿舒勒的容貌身形详细写上,以及出逃时间和目的。
她有位前几年就下山的师兄,家里经营镖局的,几代都非常有名因她那个没品师父选了个大荒山开宗立派,物资运不过去,就收了这个师兄做徒弟。
也正是这位师兄,将寿梦散人整个师门紧密联系了起来。
便宜师父一句话,几天就能传遍整个师门。
她吹干了笔墨,阿舒勒的身形是很难伪装的,府上给他量过身做过衣服,因此数据非常详细。
而且还有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