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他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和黑狗那□□,误打误撞过来站旁边看戏的丫头不就是这个么。
花臂哥觉得和她有莫名缘分,笑眯眯直接走下来,那种架势像是要冲下来找沈京打架似的,沈京警惕往后站,说:“我来还东西。不修车。”她手里躺着一只眼镜盒。
花臂哥打量盒子里的眼镜,脑子连轴转,忽然转身对车底的人呦呵:“阿岩,有妹妹找你。”
车底的人不为所动,火花从车板两边飙出来,沈京下意识抬手挡脸,才发现那些火花根本就碰不着自己。花臂哥看她胆子小得不行,嗬笑两声帮她去叫人。他径直过去拍拍车尾部用他们的对话来说:“有妞儿找。”
沈京害羞,抿唇低眸看脚尖。
“嘿。还不出来啊。”花臂哥直接拔掉他的插头,断掉电源。
机器歇菜般呲溜停工,少年那双蹬地的脚终于有所发力,从车底滑出来,缓慢坐起来,拿掉挡脸的面盔,露出白净Jing致的五官,只是脸上不耐烦的神色看上去不好惹。
沈京站在旁边没有吱声,默默打量他这间修车行。其实待修的车并不多,除了摆放在中间这辆超级特跑以外,只有一辆黑色重摩停放在那边西角。
少年撑地站起来,他好高啊。那天晚上他身上有伤是微微躬着骨架,又是在夜里所以并不显高。现在夕阳打在他身上,他直立立站在车尾,出奇的显挺拔俊朗。身上少年气质有点重,沈京觉得他长得特别清隽,五官有点纯纯的,没有什么攻击性,尤其他肤色还白,简直长在沈京的审美上。
很少有男生长这个肤色和相貌,是一种英俊美。他头发卷长,随意扎个半丸子揪揪搁在后脑,几缕卷碎的头发挡住他英气的眉尾。嘴唇还是色红的。不过桀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矜贵。
“找我?”少年摘掉修车的手套,走过来径直朝她伸手。
沈京身子往旁边躲开些,谁知道少年只是伸手拿她后边案台上的水杯。一大盅水起码有一升吧,他仰脖囫囵咕噜喝下大半盅,三角喉结随他吞咽动作上下滑动。
沈京不由微微咋舌,这么能喝么。
“你是谁。”他问完话放下水盅,好像想起确实见过沈京这号人,笑道“我记得你。找哥哥有事?”
沈京耳侧有点发烫,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花臂哥打趣:“小姑娘来还你丢掉的眼镜。”
沈京看了眼花臂哥然后对少年点头:“嗯。”
少年尾音稍稍往上翘:“嗯?”
沈京拿出眼镜盒给他看:“是你的吗。这个。”
少年将修车手套搭在椅背,接过沈京手里的眼镜盒,打开看了一眼:“眼镜是我的,盒子不是。”
“那还给你。”沈京一齐将眼镜和眼镜盒递给他。
少年起眸审视面前这个小姑娘,卷长的乌黑头发,眼睫像扇翅,粉嘟嘟的脸颊和嘴巴,鼻尖冒着细密的汗。颈白皙,小腿纤细。整个人伪乖伪乖的,清冷气质里掩藏不住的热心。
“特地来还给我?”少年岔开长腿坐在沙发里,下意识微微撩起腹部的衣服下摆乘凉,沈京就乖乖垂眸不看他。
少年和煦:“我叫高岩。谢谢啊。”他扬了扬手里的眼镜盒,随手放置在茶几上。
“你坐吗。我去沏茶。稍等。”高岩刚坐下又起身,裤腿一高一低,脚踝清瘦骨劲,那截骨头性感而内敛。
沈京目光尾随片刻,矜持收回视线乖巧坐在椅子里。
花臂哥去而复返手里拎着的白色塑料袋里装回几瓶啤酒,卷帘门横在半空,他人太高进门时不得不低头,对沈京自来熟问:“阿岩呢。”
沈京回答:“沏茶去了。”
“嗤。这寡欲道士。”花臂哥摇摇头:“就会请姑娘喝茶啊。”
他将啤酒塞进冰箱转身去找高岩,沈京安静坐在外面帮他们看车铺,很快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粗口。花臂哥骂骂咧咧趿着拖鞋从侧门走了出去。
随后高岩手里捏只磨砂水杯出来,递给沈京:“花茶,止痛的。”
沈京表情微怔。
高岩自己从冰箱里拿一罐冰饮。沈京微抿一口,口感先是微微苦涩,然后是回味甘甜,有点香气。“你怎么知道?”她腼腆问。
高岩言简意赅:“看得出来。”
“还有,这个多少钱,我转你。”他指的是修眼镜的钱。
沈京摇头:“不多。没关系。”
高岩笑:“哥哥不喜欢欠人情。”
沈京坚持:“真的不多的。”她就是要高岩欠自己人情啊。
高岩笑了笑:“哥哥不差钱,总不至于让个小姑娘破费吧。”
沈京抿唇,几根手指循环打结,她就是不想高岩和自己两清啊。高岩修长的手指转了会儿手机,指节扣住机身:“算了,请你吃饭。走吧。”他随手撩了件外套裹在身上。
“老板,接外活儿吗。”外面有拖车行的人经过,探出头问高岩修车不,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