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上弦月,寥落的花园。楚雨燕没有流泪,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烧纸。
没有人会来,李安然更不会来。他现在炙手可热,外面有数不清的应酬,要与形形色色的人交游。杀了怜香子才二十天,就已经有两家富商巨贾前来提亲。李安然虽以热孝为名推却,但可以想见,他已惹动天下女子的相思。
在不久之前,他曾经对她说,只要她愿意嫁,他就一定娶。
是真的吗?
她愿意嫁,他就一定娶。这话听起来,是一个多么讽刺的笑话!
名满天下的李安然会娶她?
他用心地玩弄,再不经意地抛弃。始乱终弃不是一直是男人乐此不疲百玩不厌的游戏?
楚雨燕的心说不出是Yin冷,还是幽怨。她淡淡地笑,问自己,这一天早晚要来的,她早知道,不是吗?
如若她不能杀他,那必将是眼睁睁看着他去杀。这场争斗本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即便最后他留她不死,但她活着,还有何意义。昔日的仇,今日的债。
只是这些仇,这些债,还有孽爱,要她如何去消受,是不是费尽心机,把生命舍却,就可以一并解决?
她不是李安然的对手,只是,不是他的对手又怎么样?该报的总要报,该讨的,总要讨回来。
所以她要留在菲虹山庄。留在这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尴尬的等待,羞耻的存活。
李安然,既然我敢爱你,就不怕你辜负我。毕竟,你爱不爱我,只是你的事,而我爱不爱你,也只是我的事。
纸钱在静静地燃烧,桔黄幽蓝的火苗,跳跃着,然后变小,熄灭,变冷成灰。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她看见李安然从远远的槐树间走过来。
她静静地笑,视若无睹。
李安然的表情带着几分怜惜和慨叹,轻轻地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望着那堆纸灰半晌,轻声道,“不要难过了,人总是要死的,今日我杀他,不知他日谁杀我。”
楚雨燕望着他,内心苦笑,今日我杀他,不知他日谁杀我,这个男人的预感倒如此准确和深刻。
她想一把推开他,赶他走,可是她不能那么做,于是身体僵冷着,流下泪来。
李安然温柔地拥住了她,抚着她的长发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又冷落了你,又让你生我气了。”
生气?因为冷落而生气?她有权利有资格生气吗?她是他什么人,她生他什么气?
楚雨燕轻轻地别过脸,流泪。
李安然突然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她“哎呦”一声痛呼出来,李安然在她耳边笑道,“怎么了,叫什么?”
楚雨燕突然含泪放荡地笑了,好!让我淋漓尽致地表演。
她美艳地目光流转,悲中带笑,一边任性地推他,娇声道,“你讨厌,你走!”
李安然抓着她的手道,“那我走了,你不生气后悔吗?”
楚雨燕扬头道,“你爱走就走!谁要你来的!”
李安然松开她,起身道,“我还真有事得过去,今天过来看看你,你不要不开心,等以后有时间我来陪你。”
李安然说完,抚了抚她的头,真的走了。
楚雨燕望着他的背影,嫣然笑了。看见他真的走得远远的了,她靠着树仰天无声地流下泪来。
那个无聊的男人,他就是跑这里来戏弄她!
不想李安然竟在她身后笑道,“是你让我走的,真走了你又哭。”
楚雨燕回头,看见他脸上淡淡的坏笑。玩这种游戏好玩吗?楚雨燕盯着他淡淡笑了,说道,“你讨厌!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安然拥着她道,“本来已经走了,但是想起来是给你送东西的,刚才竟然忘了,就又回来了。”
楚雨燕道,“什么东西?”
李安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楚雨燕打开一看,是一枝翡翠玉簪,三片叶,一花苞,雕成一枝青翠含苞的茉莉花枝的摸样,栩栩如生。
李安然道,“你平日偶尔用茉莉花香,带上这根簪子,别人还以为你是真的戴了朵茉莉花呢!来,我给你插上,看看漂不漂亮!”
李安然为她把簪子插在头上,上下打量道,“这件衣服不好,应该穿你那件广袖的白色纱裙。最近来了不少商铺,有一家衣料店,里面的衣服不论是质料还是花色款式,都非常好,什么时候你出去买几身。”
楚雨燕满心的幽怨和失落似乎在突然间变淡了。她轻轻地垂下头,娇羞不舍地道,“二哥,你,……”
李安然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舍不得叫我走了是不是?”
楚雨燕的脸红了,摇着李安然的袖子娇声道,“二哥你又说笑我,我哪有。”
李安然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她的锁骨处狠狠地亲吻了一口,笑道,“我既然来了,原本就是不想走的!这么久了,你不想我,可是我想你了!”
楚雨燕的长发几乎散落到地上,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