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原来她认为自己生无可恋?为什么她认为自己活着或者死去都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她原来觉得美好的世界和她毫无关系,生命中除了李安然,似乎毫无乐趣?
李安然对她说,人世间本来可以皆大欢喜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惨烈。
是啊,她原本就不用这样执迷的,不是吗?
原本以为是整个世界抛弃了她,让她一生病痛,爱无所爱,现在才知道,是她自己抛弃了整个世界。这世界有声音。每一种声音都有一颗心,心在对她说话,只是她从没有用心去听。
李安然说,“我要救,你要死,你要非跟我拗着来,看我能不能饶你!”
他果然没有饶她,她活了,她自己饶过了自己。
不再爱他,不再想他,或许很难。但是活着,也不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她知道楚狂爱她。
他高大,英俊,放旷,不羁。冷的时候是玩世不恭的放纵,热的时候是赤胆忠肝的炽烈。
可是他的爱,不癫狂,却深沉。
他从未对自己说过他的爱慕。他一语不发,只是弹琴,喝茶,聊天。
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越是不说,越是不吝啬付出,就越是表明,他爱她,而且是不计付出不求回报的,在爱她。
她只是无措。不知道怎样接纳这份突如其来的深爱。他日夜守在自己身边,弹琴,用他的心曲和自己说话。
她突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惭。她曾经因为得不到李安然的心而万念俱灰,现在又因为楚狂深邃深沉的爱而惶恐。
李安然说,他不爱她,不是因为她不好。可是楚狂爱她,如此爱她,又让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
甚至,楚狂洞察了她微妙的内心,过去的事从来不说,婷婷在自己身旁说他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如何辛苦和痴情,他听了也是淡淡地笑,就好像那些话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甚至为了避免她的尴尬而远离她,和爹爹去把酒谈天,谈论诗词音乐,说些江湖旧事,两个人时常发出爽朗的笑声。他人不再,可她还是可以感知他的心在。
他总是在一个长短恰到好处的时候来看她。有时三天,有时五天,每次在她觉得淡淡失落,略有思念的时候,他就背着琴带着笑来了。
从来想不到,他是一个如此细腻的男人。他和她谈论一朵新开的花,一棵长了新叶的树,乃至小鸟一声婉转的啼叫,手中一杯冒气的新茶,都好像有无限的乐趣,兴意盎然。自己从小蜗居,不曾远足,在意的是一草一木的细微事物,但楚狂从小浪迹江湖,大气磅礴,又能如此细腻委婉,便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欢欣。
知音,便是心与心的接近。她感觉自己的心与他很近。与之相处,无拘无束,海阔天空,随意,又自然。
她渐渐期待楚狂的到来,楚狂不来的时候,她静静追忆他们的相处。
渐渐的,成为一种依赖。仿似什么都没有,却又再也不能失去。
她像是一条鱼,生活在楚狂的一心碧水里,不知不觉。
第63章 当我今夜表演
婷婷拉着若萱到一个生僻的角落,若萱见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奇怪道,“什么事?不能让四哥他们听?”
夏婷小声道,“你可以偷着出去啊!看看!”说着她掂出腰间的银子,得意道,“只要你偷跑出来,我请客,我带你去夜市书场去听书,你不知道,天一书场请来了一个名角,叫做白天鹅,说书说得那叫一个Jing彩,我们要赶早去,不然就挤不进去了!”
李若萱迟疑道,“不行啊,我哥哥不让我出去。”
夏婷不以为然道,“你真傻,他不让你出去,我们可以偷偷出去啊!去听一个时辰的书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你明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会知道!”
若萱小声道,“不行的,万一哥哥知道了,又打我!”
夏婷急得直跺脚,“你真胆小!外面还说你是个混世魔王,连偷跑都不会!你哥哥在外面忙得团团转,哪有空理你,你偷偷跑出去一会儿,他会知道吗?”
若萱还是犹豫不决。夏婷急了,“原来你是这么不爽快的人,你不敢去就算了,以后你也不要找我,我也不去找你玩了!”
说完她甩手就走,若萱连忙拉住她,夏婷回头笑道,“怎么样,去不去?如果被抓住了,我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不管你的事,让你哥哥不要罚你就是了。”
李若萱禁不住诱惑,忐忑地,怯怯又欢喜地点了点头。夏婷欢呼地抱住她,叫道,“这才够朋友!你整天被你哥哥关着背啊学啊练啊,若是我早就烦死了!”
李若萱拉着她小声道,“你别叫!被人听见了我就惨了!”
夏婷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了,这是梅菊堂,不是菲虹山庄啊!”
李若萱捂着胸口心惊胆战道,“我忘了我忘了,吓死我了。”
夏婷撅着嘴笑道,“看你这胆子,还混世魔王,简直是胆小如鼠!”
李若萱嘴硬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