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还是无法改变我正被周遭眼神攻击的事实,所以被扯入这眼神攻击中的我有些没好气地回应:「我才被吓到了好吗?」
虽然没有到子豪形容的「嫌弃」,但我的确是对他翻了翻白眼、摆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但这可不能怪我,难得的清静时光被破坏、看到的又是我正愁着不知该怎样应对的「魔王」、我还连带着被他卷了进去一起受到眼神攻击,我惊讶不解的情绪根本没有一秒停下过便被一层又一层地越堆越高。
然而那天我所预期的「不平静」却并没有发生,这一点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不知是图书馆的气氛让他变得特别安分、又或是子豪打开了他平常对事情惯有的认真习性的开关,总之那天我得以平静地温习课业,期间偶尔和他说说话、稍微玩闹一下……
没错,明明平常一副嫌弃他玩闹的人是我,但那天却是我先对子豪展开玩闹,不过当然只是一些不会影响到周遭的小把戏罢了,毕竟再怎麽说我们都还是在图书馆里。
回忆一闪即逝,我反问:「这有好开心的?」我指的是他刚刚那笑得有些甜蜜的模样。
「因为…」子豪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後说:「…因为那表情很有趣啦。」
子豪说那话时的神情当然被我尽收眼底,我知道并不只是那样,但听到这我还是忍不住吐槽:「我平常明明就没有做出那种表情过。」
「齁,你都不知道那时候你脸多臭…」子豪依然不肯让步,通常这种时候我就不会再跟子豪争执下去,因为继续说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到最後我一定是讲不赢他的。
但子豪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现在贤拜都很爽。」他笑得有些开心。
我想了想,或许正如子豪所说。不知从何时开始每逢学科测验期间我都会和子豪一起到图书馆来,像早上那样如同吃饭喝水般自然的邀约更早已习以为常。
『或许就是因为那一天第一次和他在这遇到,而我却没有被他打扰到吧。』我这麽想,不过由我来下这个结论也有些讽刺,因为那天先打扰对方的人就是我自己。
而从那之後在图书馆里我们大多会隔邻而坐、有时也会对面而坐,若是坐在我的对面,那麽他要离开时就会开关台灯提醒我;
而要是隔邻而坐,他便会直接的碰了碰我,如果我也已经温习的差不多了,那麽我便会开始收拾东西陪他一起回到宿舍,这中间完全没有半点言语的交流、我们在那时也还没有交往,但不知怎地只是几个动作和眼神的交换,我们对彼此想法却好似已经了然於心。
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清楚为什麽每次我都会不由自主地陪着子豪走那麽一小段路,明明他不曾开口说过要我陪他回去、我也不曾做过任何表示,但子豪一定会等我、而我也一定会陪他,彷佛和他同行往返这件事我们早已做过千百遍般。
现在想起来,或许我和他开始有「默契」就是从那时开始。但是……
「少臭美了,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当下马上离开有点伤人的话,我都想立刻走人了。」明明想起的是我和子豪之间的美好回忆,然而我还是决定泼他一盆冷水。
「但你还不是没有跑掉。」子豪笑着说,他似乎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
我无言以对。
因为在那天我确确实实待到了最後,虽然一开始因为看到他而太过讶异、甚至「烙跑走人」的想法也有大半是认真的,但我并没有真的做出反感的样子离开。
『为什麽呢?』我自问,而其实我也很清楚答案:『因为我在顾虑着他的感受。』我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的对子豪的胡闹感到有什麽困扰、只是一想到如果对他太过坦承又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更夸张的事,在这样别扭的心境下、一次又一次造就了我矛盾的行径。
在意识到这点後,一个画面、或者应该说是无数个相似的画面闪过我的脑海。如同不久前的梦里一样,那是子豪对我玩闹的场景,而那些画面中的我的反应相对於以往似乎有些不同,如果只是无奈而假装刻意忽视他的话那倒还好、因为那也是我回应子豪玩闹的一种方式,但这阵子的我却更像是冷淡。
而在这一刻我终於知道为什麽子豪最近会有那样的反应,他的不满也是理所当然的,自从晟恩入队後、身为学长的我为了关照晟恩便把不少心力都用在了晟恩身上,甚至也经常找他来和我们一起自主训练。
乍看之下这中间自然是不存在什麽问题,但如果从爱人的角度看来,子豪和我珍贵的两人时光却被逐渐蚕食,也难怪他会有那样的情绪。
如果只有那样倒也还好,但这阵子除了持续不断的训练、前些时候还有接连举行的比赛,紧接着马上就要准备考试,一大早我又被这家伙从床上挖起来陪他训练,身心俱疲或许都无法完美的形容这段期间的状况,而我自然也比较没有心力去回应子豪的那些把戏。
与此同时我也很清楚,他的「气」也并不是要发在我身上、他也很明白这些并不能怪我,我意识到了那些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