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叶府,敲了半天门,却听见老葛在里面叹息道:“白小郎君莫要再来了,大人不会见你的,叶府大门也不会再为你敞开,走吧,走吧!”
他又跑去了大理寺,董溪羽也是避而不见,甚至连朱培知见了他也不跳脚了,只深深看他一眼,敬而远之。
白黎更加惶恐了,依照他对叶庭澜的了解,这次是要出大事了。他只能让白顺把消息网收紧,时刻关注各方动向。
没用多久,甚至不用白顺的消息网,叶庭澜的事情就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白黎立刻就知道了。
叶庭澜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又被软禁在了家中。
白顺焦头烂额地跑过来说:“这次是真的龙颜大怒,不是演戏了,说是叶大人触了陛下的逆鳞,就等着被定罪问斩呢!”
白黎心惊rou跳,急得团团转:“我就知道他肯定又作妖了,触了陛下的逆鳞,陛下的逆鳞是什么呢,是这次外出办案,案子里牵扯的事情,还是汾州寒山之上,他祭奠了自己的祖坟?”
白顺:“说不好,据说这次案子又牵扯了一些人,但是没听说京城谁家有什么风吹草动,想来并没有牵扯到显贵要员。”
白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你继续去打听情况,有了新的消息,一刻都不能耽搁,马上来告诉我。”
“是。”
就这么被乱七八糟的消息围绕了一天一夜,各类消息口径终于统一起来了,叶庭澜犯了大不敬之罪,不被问斩也要流放。
白黎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他想:若是流放,我半路找个僻静的地方雇些匪徒劫了他便是,若是斩首可如何是好?
只是就算劫走了,他也要过一辈子隐居的生活,自己倒是有钱可以养他,但那种生活真的能快活吗?
他愤愤不平,他的叶大人不畏强权,一心为国为民,怎么就得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皇帝只是个人,又不是真龙,什么逆鳞不逆鳞的,屁!
他突然惊起——不对啊,叶庭澜是天子心腹,皇帝的逆鳞他会不知道吗,既是知道为何还要触碰,他是在自寻死路?
又或者......他只是位高权重,惹得皇帝忌惮,寻了个由头要把他除去?就像他的父亲那般......
他神情恍惚,就这么坐了一夜,天亮之后,白顺过来看他的时候,他还是那样一个姿势坐在那里。
白顺担忧地唤道:“小爷?”
白黎眼珠机械地转了两圈,看着他说:“去把京城铺子的所有契书,苗圃地的地契,还有咱们在各大银庄的银票,全部拿来。”
白顺惊道:“小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白黎:“还能做什么,求人救他呗,哪怕被去了官,贬为庶民也好啊,莫要断了最后的路。”
白顺长叹一声,默默退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抱着一个盒子进来,说:“小爷,都在这里了。”
白黎点点头:“留些日常用的银钱,你差人快马加鞭去澄州取些银子来,这些东西一旦交了出去,咱们在京城可就一点收入来源都没有了。”
白顺不觉红了眼眶,京城的铺子现在生意正红火,白黎在这里面投入了多少心血多少汗水,还有那欣欣向荣的苗圃,经营了这么久,那些悉心浇灌出来的鲜花已经遍布了京城大大小小显贵们的家,这是怎样的人脉网络,怎样的苦心经营......
全都没了啊!
白顺哽咽道:“小爷,咱们这几年的所有经营所有心血可都付诸东流了啊!”
白黎面不改色收起那些珍贵的单据,淡淡地说:“若是能救他一命,这些就不算白费。”
他带上全部家底,扣了顶大大的斗笠,悄悄地去了二皇子府。
他递了名帖,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把他带了进去,二皇子此时倒是悠闲,正在院子的小亭子里逗鸟,见着白黎惊讶道:“小白,这才多久不见,你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白黎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苦笑道:“殿下,我如今那里还有心思拾掇自己呀!”
二皇子也不逗鸟了,示意他坐下,说:“是为了祈安的事情吗?”
白黎点点头:“殿下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皇子说:“祈安私自去了汾州祭祖,父皇大怒,先把他软禁起来,这几日正在研究怎么办呢。”
白黎低声道:“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殿下,大人祭祖这是人间常情啊,何至于如此。”
二皇子笑道:“人间常情与帝王心术相比,不值一提。”
白黎叹了口气,说:“殿下,如今能帮到他的或许只有您了,他从小就陪在您身边,请无论如何帮他一把,我听说大不敬之罪重则斩首,轻则流放,我......我不求别的,只求能保住他自由身,哪怕做个平民也好,不要让他受苦。”
二皇子静静听他说,望着他的眼睛说:“改变父皇的心思,可不容易。”
“我知道”,白黎郁闷地说:“所以我只能来求您,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