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雄虫跟自己一人买了条腰带,在老板“君子比德于玉”的推销下,又买了玉组佩穿在腰带上。他很确定那就是打磨过的石头,但撞击的响声确实悦耳,他一路连蹦带跳,叮叮当当,直到被什么东西打到额头才停下来。是商铺挂在绳上的折扇。他摸了摸,惊奇道:
他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答应跟陈东东这么扫兴的雄虫一起出来旅游啊?不管他多热情地招呼对方,或是指出某样小吃是多么美味,或是把手中的美食递给对方,雄虫都只会以那副轻蔑而鄙夷的欠揍面孔拒之于千里之外。最可恨的是,雄虫并非真的不感兴趣。他就是死不承认!
等烤架上被剔的只剩副骨架,空地被腾出来,又换上了表演杂耍的人,不时喷一口火,好不热闹。
事实上,雄虫只长了一张挑剔的脸。他跟江璧西一样不挑食,对小吃摊的卫生程度也毫不质疑,两人手上很快就都占满了。
他们沿着河岸一路走,过了桥,前方还是望不到头。这样走了快两个标准时,先前胡吃海塞的那点零食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江璧西咬着牙,停下了东张西望见什么买什么的举动。果不其然,他安静地往前走一会,雄虫就忍不住了。
那头烤熟的动物比厨师人都大,而厨师手中的刀片又小到看不见。但厨师的刀工无可挑剔,他还没看清,一份堆了半盘薄脆表皮和鲜嫩肉块的炒饭就新鲜出炉了。
他转头征求雄虫的意见。雄虫估计也走累了,对老板的自信又产生了和他同等的好奇,干脆地扫了终端,直起身子去看空地上的厨师切肉了。
老板从凳子上站起来,给他看自己插在腰带里的折扇。他把蓝色的那柄照猫画虎地插到雄虫胯间,后者正抬手腕付账,可能是被坚硬的扇骨硌到了,皱起眉不耐地开口:
了,”
恭敬不如从命。江璧西撇撇嘴,“老板,麻烦来两份这个,还有那个。”
一位跟烤架上的动物外形相似的外星老板挪动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油水,笑道:
“老板,麻烦拿两份菜单。”
江璧西跟上去。
话虽这么说,雄虫却一点没有把扇子抽出来扔掉的意思。江璧西已经看透雄虫,他摇摇头,毫无心理负担地奔向下一家店铺。
他指了指夜市入口的帝国警卫队标志,又环视一圈夜市里的雄虫游客。“如果我在这里都有性命危险,那帝国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了。”
雄虫得到了一大碗汤面,他面前的则是裹了各种菜丝的饭团,上面全都有堆成山的烤肉,老板又给他们各自端上来两大扎冰啤酒。
“您是头一次来吧?我们这不兴点菜,我上什么,您吃什么。”
他快要饿死了,直奔小吃摊而去,不管是卖什么的,都点上一份来尝尝鲜。等到肚子稍微垫了底,江璧西已经开始后悔。
前方是个十字路口,路变得宽阔起来,路边开了家露天的烤肉店,是忘风河上的招牌餐馆。前头一批客人刚走,竟然还有几个空位,他二话不说拉起雄虫就闯过红灯,占到了两个类似吧台的位置,两人并排坐在高脚椅上,斜前方空地中央是一头正架在火上烤的不知道什么动物,表皮已经烤得焦脆,油光发亮,香气四溢。
“没钱有没钱的玩法啊。”他又摆出雄虫最厌恶的那张无辜脸。后者被噎住了,面色阴沉地撇过头去,径直往一家铺子走。
“你吃饱了?”
“是纸质的。”
说实话,扇子他就没见过几把,都是宴会上贵族雄虫把玩的奢侈品,由珍稀的宝石打磨而成。但对他来说,纸质品才是最珍贵的。他看了看柜台上展开的扇面,全都有模有样,画了山水又题了诗。打到他便是缘分,他把头顶的两柄折扇取下来打开,一柄墨绿,一柄幽蓝,都十分漂亮。绿色的折扇上写着:“乾(qian)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雕琢成世器,真性一朝伤。”蓝色那柄则题道:“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想吃什么,点。”
“麻烦。”
“你自己掏钱买的,你不吃啊?”
他能看出保镖已经退让了,只是为了不被席长庆穿小鞋,还是得再坚持一番。他最后保证道:“我们绝对不会作死跑进荒山野岭。你们也应该自己逛逛,明天天一亮,咱们在这会合。”
他接过碟子,自然地塞给雄虫。
“老板,”他举手提问,“你这扇子上没锁扣啊,怎么才能别到腰带上?”
雄虫按捺住怒气。“没钱你旅什么游?”
天船算是颗旅游行星,有名的景点都请外星的建筑师设计过,这片夜市的装修有点像地球上数百年前的古代风格,不论商铺还是小吃摊,都有漆红的柱子和上翘的檐角,商铺里卖的饰品也大都“古色古香”。
雄虫满意地跟上他的脚步。
雄虫抬起手腕付账。
雄虫的冰山脸也暂时融化
他耸耸肩。“我没钱了。”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