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屋内冷气开得很足,江璧西把窗户开了道缝,让夏天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窗外虫鸣的白噪音,总比银发雌虫翻书的声音效果来得好。
雌虫泡茶的动作如今已经很熟练了,醒茶冲泡送茶一气呵成,配上那张缺乏表情的脸,看着还挺专业。
他把茶杯端到江璧西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重新拿起了手边的书。是本《弗lun民俗风情》。
江璧西笑了笑。
花了两个多月,他总算重新适应了单身生活,说实话,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他埋头看了会平板,突然感觉地板震了一下,紧接着,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嘈杂的动静,武器发射的声音,雌虫的闷哼声,门被踹开的声音和雄虫的咒骂,骂声很快被尖锐的哭喊声替代,接着归为沉寂。更多的踹门声、武器声和粗俗的笑骂,那声音逐渐逼近,让江璧西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恐惧。这声音就像他在地球上看的反恐老电影,里面的恐怖分子屠戮手无寸铁的平民时,就像现在门外的声音。
他的身体又在不知不觉间贴上了墙面。
“怎么办?”他这句话基本是拿气音说出来的。他看向雌虫,后者在地震的瞬间就半跪起来,低着头,专注地用耳朵判断门外的情况。
“把窗户关上。”
雌虫仍然面无表情,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变得稍微急躁一分。他的冷静感染了江璧西,雄虫迅速照办,再转过身时,雌虫已经走到了门边,背靠着墙,展开了那双纯白色的翅膀。
“不要动。”
他最后看了江璧西一眼,而雄虫在已经响到脸上的巨大的武器声和求饶声中只剩下点头的力气。
门被踹开了,刚好遮住了门后的雌虫,两位穿着皮靴的敌人踏着击鼓般的沉重步伐进来,冲着弱小又落单的雄虫露出恐怖的微笑。其中一只抬起了武器,而另一只伸手压下枪口,舔了舔唇。
“不先玩一玩也太可惜了。”
说话的人往前走了两步,雌虫安静地关上房门,接着拿翅膀穿透了靠后的敌人。敌方脉冲枪还没能瞄准雌虫,就被一个手刀劈折了胳膊,他瞪大眼睛倒了下去,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有敢当着雄虫面直接露出翅膀的雌虫。
还活着的敌人反应就快多了,在雌虫把翅尖的骨刺从尸体上拔出来的瞬间,已经掀出墨蓝色的翅膀迎了上去,雌虫和雌虫的标准近身战。
敌方的武器背在背上,刚好被翅膀削断了背带,他接住正往下掉的脉冲枪,举到身前,立马被雌虫挥翅削去了半条胳膊。他怒吼一声,放弃了热兵器,扇动翅膀想要把雌虫钉穿在天花板上。
这间“办公室”实在不算太大,两只雌虫缠斗了不到一分钟,江璧西的衣架、书柜跟床垫都被劈成了碎块。他举起胳膊挡住脸,徒劳地试图给自己营造一点安全感。
他几乎不敢抬头看面前的景象,他的身体拼命叫嚣着想要连滚带爬躲进角落里,可他还记得雌虫说“不要动”。也许不要动的意思就是一动别动,不然在他移动到“更安全的”角落前,就可能会被飞溅的什么东西戳个对穿。他深吸几口气,试着让自己睁开眼睛。
敌人并不是银发雌虫的对手,他能看出来,这让他飙升的肾上腺素平息了不少,酸软无力的感觉暂时侵占了他的身体。可是,敌人也看出了这一点,那双墨蓝色的翅膀不再直面雌虫,而是向他的方向扇过来,为了保护他不受到伤害,雌虫身上很快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伤痕。
雌虫看起来比他第一次注意到对方时要可怕多了,白色的翅膀末端原本是极为美丽的渐变翡翠绿色,现在则被血污浸透了,骨刺上还沾着令人作呕的暗红rou块;银灰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衬衣同样溅满了血迹,雌虫冷漠的脸庞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漆黑的眼睛鸣着死神的丧钟。他背对着雄虫张大翅膀,任敌人的骨刺穿透,翅骨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就在江璧西眼前折断,突破皮肤刺穿出来,而雌虫身体迎向敌人,伸出双手,干脆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雌虫落回地面,抖了抖翅膀上的脏污,低头看向江璧西。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什么叫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他想去哪?外面的打斗声愈发激烈了,听上去像是有一万个人,而雌虫沐浴在血中,他都不明白对方怎么还站得住。
“可是…出去的话,你不会死吗?”
“可能有炸药,这里塌了,就出不去了。”
他盯着雌虫,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你让我想一想。”他说,向前爬两步拽住雌虫的手,免得对方立马就要开门出去。
雌虫顺着他的力道跪坐下来。虽然说了不能待在这儿,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冷静地看着他,看不出一点着急的意思。
“他们有多少人?”
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江璧西终于能思考了。
雌虫侧过头听了听。“二十三个。”
“我们呢?”
等了一小会,雌虫说:“七个。”
“我们的人有枪吗?”
“仓库里有。”雌虫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