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和容岱形容过自己工作的性质。站在ji院门口的江璧西想道。
午宴、晚宴、剪彩、俱乐部、夜总会、雄虫聚会…贵族圈子建立在这些东西之上。为了帮席长庆达成一样协议或套取某个秘密,他常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底线原来还有下降的空间。
他看了眼那扇宽阔的正门,虽然只要说明来意,应该也不会被工作人员太过纠缠,但还是从后门进吧!
两个身高近两米,体型魁梧的雌虫拦在门口,扫了他终端上的身份又对了暗号,才放他进去。
他来这里要见的,是席长庆迫于形势,新结交的一位能人异士。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简单的部分是,和席长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同时也是他麾下最得力的军雌将领之一,在权门交易的暗箱Cao作下被推出来给近期最轰动的河鼓遭遇战战败背锅。在这场毫无准备的太空战中,虫族牺牲了两万八千多名军雌,席长庆的挚友被判处了五百年苦役,在上周已经发配去了水府星挖矿。但是,挖矿只是个幌子,因为水府最着名的产业是——斗兽和贩奴。这场陷害是席长庆的长兄亲手促成的,雄虫到今天还在为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因为遭遇战发生时,雌虫将领的舰队离河鼓实际上有五十万公里之远,充其量也就算是路过。
而复杂的部分是…席长庆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来这么个背锅的机会,把他的挚友送去水府。因为,一场针对虫族母星,若有似无的反叛,已经暗中酝酿了数年,而水府,就是叛军的大本营。水府星只接收军事重犯,席长庆不是没派人假扮三教九流混进去,可是这些猫猫狗狗连跳蚤窝都出不去,根本摸不到重要人物的衣角。那位军雌的任务便是摸清叛军的真实情况。
雌虫倒是拍拍屁股走了,怎么联络他成了棘手的问题。这事得做得非常暧昧,因为没人知道叛军是否真实存在;如果存在,规模有多大,领导人又是谁,能对母星造成多大的威胁;以及…是要与他们为敌,还是为伍。
席长庆跟手下的人苦思冥想,找来了一位被通缉的走私犯。而担任两人之间联络员的光荣职责,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江璧西沿着走廊没走几步,就看见靠近尽头的一扇门猛地打开,从里头走出一只雄虫,满面春风地向他迎过来。
雄虫个子不高,大腹便便,穿着绣满了金线的曳地长袍,指头、手腕、脖子上戴着让人目眩的饰品,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对江璧西诉说着有钱。
“老弟,这地方不算难找吧?只有一段飞行器进不来的路,得麻烦你走进来,累着没有?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按摩,这里最好的雌ji我都包下来了,那手艺可叫一绝,包你满意。怎么说,你先进去享受享受,咱们再聊?”
江璧西挂上他的职业假笑。“你能等着我享受完,我老板可等不及。这些花里胡哨的都免了吧,你要是真想招待我,就给我点个果盘。”
雄虫爽朗大笑。“你们这种人就是干脆、好伺候,还大方,我喜欢。”雄虫转身跟他并排往前走,“老弟,我叫颜北封,名字里有个‘北’字,你名字里有个‘西’,这可是缘分,我有预感咱们一定合作愉快,来,这边走。”
房间不算大,但装修得很符合雄虫审美,整个房间里一张凳子也找不着,地上围着茶几铺了很多花样奇特的地毯,和一大堆同样奇特的靠枕,大都是金黄色系,中间掺着些暗红暗紫暗绿,窗帘和墙上的挂毯画风一致,全都缀着长长的金色流苏,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很晦暗。
江璧西看着雄虫跟他随侍的雌虫都坐下去,才依葫芦画瓢地盘腿坐好。他本能地举起手边的茶杯,还没送到脸上就闻到一股辛辣的气味,又原封不动放回去。
他从背包里取出来平板递给雄虫,是席长庆要往水府送的物资清单,颜北封接过去的时候已经从桌上抓了两大块刚油炸出来的甜点塞进嘴里,又毫不在意地灌了一大口那种味道奇异的茶,单手拇指飞快地滑动着平板。
雄虫扫过一遍,狐疑地看了眼江璧西,又倒着重新核实了一遍,皱起眉头。“你老板有什么东西瞒着我没写上去吧?”
江璧西坐端正了点。“就这些。”
“这上面一样违禁物都没有,也犯得着走私?”
“重要的不是东西,是送东西的人。东西可以遗失,但不论任何情况,都不能让人知道东西是谁送的。”
雄虫放松下来,再次露出笑容。“这个我懂。老弟,你老板能找上我,想必也知道我名声在外,相信我,就算运货的船员死光了,也不会有人从我这里听到一个‘席’字。”
他跟雄虫又讨论了一番货物什么时候在哪交接,运送路线和到达日期,看着雄虫把平板收起来,更紧张了一点。
“今天,水府那边应该有信送来吧?”
雄虫摆弄了下终端。“有。不过你得等。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到一个能进去斗兽场的人。不过,他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的人,什么时候能说上话,全看运气。你以后要是来等信,都得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