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宽对嘉培专司他人私事的职业虽不认同,但嘉培司都司了,了解又不犯法,她便当嘉培是包打听,接连不停问圈内人士八卦。
问得嘉培无语,嘉培跟定云求救,“你这个妹妹,我是真怕了。”
四个人都笑起来,场子倒也不冷。
饭吃了十分钟,兰毅便要走,“公司有急事,碧宽,这是我帮你租的那间房钥匙,就在我对面,我不送你去了,明天见。”
大家送她,“你忙你忙。”
看兰毅出了门,嘉培才沉沉道,“你们知道她去干嘛吗?”
定云、碧宽二人自然不知道。
“谢景仁和舒滢度蜜月回来,九点半飞机,他去接机。”
听闻此话,定云兄妹更觉嘉培可怜,“你现在是不是很心酸。”
嘉培这才意识到,这兄妹二人,是专门拿他李嘉培当乐子的。
嘉培扇自己的脸,缝自己的嘴,没事扯那些干嘛。
兰毅出餐厅后,径上了车。
司机道,“兰经理,其实我去就可以。”
“谢生出差回来,我一向都接的,这次没有不接的道理,”兰毅靠着休息,摆了摆手,“走吧。”
兰毅虽然这样说,但真论起来,她可以不接的。
毕竟,之前每次接的,只是谢景仁,她深爱的谢景仁;而这次,要接谢景仁夫妇。
谢景仁夫妇,谢景仁是夫,别人的夫。
前日,谢景仁来电,说和舒滢领了结婚证。
这一下,兰毅真觉得天塌了。
但她没资格觉得天塌,竭力找回理智后询道,“哦哦,我,我来安排,安排媒体,安排媒体播报这件事。”
“不用。”
不用?为什么不用?
“怎么会不用?”
“仁宇不需要我的婚姻。”
“可是……”
“兰毅,这是我的私事。”
谢景仁说这话,沉了声音,划了界限。本是平常对话,但听在兰毅耳朵里,里面似是带着十二分责备,兰毅直觉泪要往外涌。
两边沉默几分钟,兰毅先挂了电话。
再不挂,哭声出来,就丢人了。
谢景仁是个反复无常、没有道理的人,之前他明明说,想通过和舒滢的婚姻,提高仁宇电子的话题度。可此时,他又说,仁宇不需要我的婚姻。
仁宇不需要你的婚姻,你的婚姻不是为了仁宇,那是为了什么?
难道为了结婚?
兰毅一直将不能和谢景仁结婚的原因归结于自己没有价值,对是商人的谢景仁没有价值,而不是没有爱。
没有价值,只是自己物化水平不高;没有爱,那是灾难。
谢景仁结婚,自然为了是结婚,那所谓的价值也是自己从谢景仁的话里特地挑拣、Jing加工出来的。
兰毅扇了自己一巴掌,教自己清醒。
自己不仅没有谢景仁所认为的价值,也没有谢景仁的爱。
她一头扎进爱谢景仁的深渊里,不思考将来,不改变现在,进不得,又不想退,就这么以下属的名义过了近八年,一直过到谢景仁和谢景仁夫人牵手许白头。
现在这一切,都是兰毅自找。早知道无望。知道无望的时候,明明可以远离,远离的时间久了,也就淡了,但她偏偏执着,执着于不可能的东西,以致没得到人,还赔上青春,满腹怨言。
人呐,应该学着放手,合适最重要。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所谓合适,好比在淘宝上买了条裤子,款式、尺码、价格全都喜欢,但如果这条裤子让原本就粗的腿,在感官上再粗一倍,这条裤子就应该退掉。
重视主观感受不错,但更应考虑客观情况。
客观上,人家结婚,要道一声恭喜,何况这个人家还是老板。
兰毅调整情绪,悄练微笑,一见到甜蜜的谢景仁、舒滢出来就高招手,“恭喜恭喜!”
谢景仁还没来得及收起甜蜜的笑,对着兰毅道,“派司机过来就行。”
兰毅只笑,机械答道,“恭喜恭喜!”
谢景仁和舒滢相视一笑,放下揽在舒滢肩头的手,“公司情况怎样?”
怎样?公司正处在发展的关键节点,谢景仁作为公司实际控制人,大张旗鼓和当红明星结婚,婚礼上爆出丑闻,公司连带被拖入负面舆论中心。投资方要交代;员工情绪不稳;本是循例拖欠的货款,可供应商急了,担心仁宇倒闭无法清偿债务,大批供应商或讨债或发威胁函件或断供货物。一堆问题亟待处理的情况下,谢景仁、舒滢这两位当事人跑路了,不仅将公司的烂摊子全丢过来,还要求将一干参与人员整一遍以雪前恨。你问怎样?
兰毅肚有千言却不能说。
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为了公司、为了谢景仁殚Jing竭虑,稳定各方,外形保持基本体面已属不易;舒滢不过美丽而已,便能得谢景仁青睐而坐享其成,妆容Jing致、珠宝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