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杜龙命殒,其独子单月笙子承父业,继承了黑月会的全部产业。黑月会的势力关系翻天覆地,弄得一时间满城风雨。单月笙迅速提拔数名新干部,其中就包括向湮、岳云龙等人;另一方面,旧干部们在非从及斩的压力下也纷纷倒戈表态。一夜之间,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形成了一张新的势力网,牢牢拥护处在中心的单月笙。
单月笙上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压青龙帮,利用内应流传来的情报,在一次行动中将青龙帮打得措手不及。又联合赤山组三两下风卷残云,收拾青龙帮散步在外的势力后,悠哉悠哉地就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走进青龙帮主府。银刃轻而易举地刺穿李忠仁的喉咙,当着一众青龙帮干部的面揪着男人的头发将他提起。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恐怕余生都无法忘记他当时的眼神——透过那可怖的鬼面,他的眼睛里没有达成成就后的餍足,也没有讥笑众人的嘲讽,只是一望无垠的空虚。
他仰起头,任由血ye顺着刀柄滑进手心里,松开李忠仁的尸体。尸体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就像一坨烂rou。单月笙松松垮垮地坐在前一瞬还属于李忠仁的靠椅上,无趣地俯视着一众青龙帮干部被压在地上,和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一样挣扎、咒骂。他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向湮伸出手,向湮便立刻会意,半跪在他身边低着头。单月笙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道:“走吧。”
“是。”向湮点头。
目的地不是黑月会老宅,而是鸿花园,也就是后来的黄金阁。花红草绿白墙,女人身上的红绸粉黛,银铃般的笑声和铜锣闹得莺歌雀鸣。青龙帮瓦解的消息还未传来,向湮还未踏足入内,心脏就跳得厉害,一下下用力撞在肋骨上几乎有些疼。
向湮跟着单月笙进入二楼的雅间,二人在屏风后。因为光线问题,这侧可以看到舞台,而对方却无法透过屏风窥伺这侧分毫。数着蝶翼般辫发的红衣女人半跪在台上,身侧放着一把朴素的枇杷。女人深深低着头,衣领庄严地拢起,只半遮半掩地露出纤细的脖颈:“老爷好,奴名为琴洲,请允许奴服侍老爷度过一夜良宵。”
女子缓缓平身,露出那张姣好清秀的面容。一双纤长的柳叶眼下是朱砂点痣,胭脂红的嘴唇微抿,白玉般的手指抚上琴弦,清脆悠长的乐声响起。
向湮目瞪口呆,猛地回头看向正慵懒地躺在床上的单月笙:“这是……”
“嗯?”单月笙伸了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起眼睛,“怎么?”
“……不。”向湮缓缓摇头,目光回到琴洲身上。琴洲唱的是一曲再常见不过的蝶恋花,歌颂女子缠绵悱恻的爱情,谁人听了不为其落下泪水。不过向湮一点都没听进去,却也还是鼻子一酸,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数年的岁月并未让琴洲失去少女的柔软轻盈,更加上一层成熟女性的性感,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一举一动都云绕着眯眼的脂粉和醉人的酒香。一曲结束,琴洲半跪在台上深深弯下背脊,额头贴在竹席上柔声细语:“方才一曲请问老爷可否满意?”
向湮下意识回头看单月笙,见他无意言语,便干巴巴地回应道:“……满意。”
“如此实乃琴洲之幸。”琴洲微笑,又深深磕了个头。她保持着跪伏的姿势,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后续,便试探着询问:“老爷,请问可否需要哦琴洲服侍?”
向湮也并非不通人事的小孩,自然明白她说的服侍是什么,顿时羞耻与愤怒交加充斥他的大脑。他深深呼吸两下,按捺着心头怒火,轻咳一声:“不必,下去吧。”
琴洲闻言露出惊愕之色,却还是很快道谢后小步离开雅间。
“怎么样?”门被轻轻合上,单月笙突然出声询问。
向湮摇头,迷茫道:“……我不知道。”他顿了顿,“谢谢,你还记得我的请求。”
“过来。”等向湮半跪在床边,单月笙一手挠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我当然记得我的狗狗想要什么。”
“你收复青龙帮是为了……”向湮不确定地抬眼,看着单月笙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后者似乎是心情极好地眯了眯眼睛:“狗狗觉得呢?我是不是为了完成狗狗的愿望?”
“我不知道。”向湮又一次摇头,随即又道,“不过无论是不是,我都很开心。你没有忘记……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得。光是这样我就很开心了,你还真的兑现了,谢谢。”
“我说过什么?”单月笙拉着他的衣领,让向湮趴在床上。柔软的嘴唇贴在他光滑的额头上:“狗狗不需要跟主人说谢谢。”
“嗯,我知道了。”向湮点头,脸颊有些烫,“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回轮到单月笙怔住,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守尊卑的狗狗,不禁笑出来。他一个爆栗弹在向湮额头:“真是没规矩,真是对你太好,给你胆子了。”
“对不起。”向湮立刻低头认错,然而单月笙却没有罚他的打算:“起来。”
向湮起身到一半,就被单月笙搂进怀里。青年人清瘦的身体带着一股香味,柔软的手指抚过他的背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