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清楚他的计划,他也不会让任何清楚他的计划。他需要你做什么,如果不是太恶劣,你配合他就行。」
对方停顿了片刻,「如果涉及到他妻子白颖的任何讯息,你必须第一时间告知我。」
「知道了。」
王天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替我看着他,我担心他光想着对付郝家人,会忽略其他人…」
对方轻叹道,「布局的人,自以为棋手,往往也是别人棋局里的棋子,他未必能看够透。」
「安排你在他身边,是为了保护他。」
对方继续说,「还有不要让他察觉到你的身份。」
「您放心。」
王天应道,对方已然挂断,这时他才敢拭去额头微微沁出的
冷汗。
从最初转监接近左京开始,他就是接受这位白先生的嘱托,保护左京的安全。
他不明白,以白先生的能耐,左京怎么会沦落为囚徒,又搞什么复仇计划,区区一个郝家,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王天不明白,但他知道有人明白,左京明白,白先生更明白。
杯起杯落,犹如人生起落,或喜或悲。
十八罗汉只推到十二,她就已经半醉,这个倔强的小魔女,骨子里就是不甘服输,即使眼角沁出眼泪,口里也少不了埋怨,这些年的心殇,只能藏在心里,如今是见了人,情终是难以自控。
「混蛋!」
她忍不住咒骂。
「我是混蛋。」
我无法否认。
「你…」
她欲言又止,还是强撑着又拿起一杯,痛饮一口,「你会和她离婚么?」
我沉默半晌:「无关的事,你又何必问。」
「什么叫无关的事,你是为了娶她才不要我的呀。」
她忍不住道,「你们离了婚,我就有机会了,不是么?」
「瑶妹,你知道的。」
我只能坦言,「就算离婚,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为什么…」
刘瑶的眼中泛着泪花,我只能无奈地摇头。
不是不喜欢,但人生如此,不是错过,就是过错。
对于伴侣的憧憬,她也好,岑筱薇也好,我很喜欢,但也只有喜欢。
小时候的喜欢,和长大后的爱恋,终究是不同的,我选择了白颖,确实伤了瑶丫头的心,我和白颖结婚在老家办喜宴,她也没有参加。
再后来,等她到了十八岁,她向我提出了洞房的请求,做不成新娘,也要洞房——但我还是拒绝了她。
对于妻子,我曾经恪守婚姻的誓言,同时也不想让自己的欲望破坏儿时纯洁的情谊。
「明明我们先认识,明明你说过喜欢,明明是你拉着我的手,说要娶我做新娘…」
她还是郁结难消,「你说你会等我长大的,可是我还没长大,你就娶别人了…」
「那只是小时候过家家,怎么能算数。」
我如是说。
「为什么不算,我们明明拉勾,说好谁也不许赖,谁赖谁…」
「我是癞皮狗。」
我直接承认。
小孩子的世界,幼稚而纯粹,我和母亲也曾拉勾勾,我也曾如瑶丫头一样期许着,伴随着长大,李萱诗忘了,而我懂了,同样的,刘瑶也懂,但她却不想懂。
这些年,我和刘瑶没有见面,倒也不是断了联系,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她也有我的联系方式,只是有意无意地选择回避,反而是从别人的口中知晓一些对方的消息。
「癞皮狗,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等你来找我的。」
刘瑶吐出怨气,继续喝着酒,没有恨,只是怨,一种对于往事的追忆,而我确实感到愧疚,我终究是说过,而我确实食言了。
「为什么离婚也不要我,我有这么差么?」
她抬着醉意迷离的泪目,「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的问题,我无法回避,只能回答。
「瑶妹,你很好,好到让我不忍去伤害。」
我幽幽地叹息,也是取了一杯饮下。
时至今日,就算没有白颖,我和她也是不可能,就像寻寻说的一样,我变脏了而且会越来越肮脏…在我和徐琳发生僭越伦理的亲密关系后,在徐琳向我吐露曾准备向郝老狗献出刘瑶后,在我为了对付郝家而调查徐琳夫妇得到一手黑资料后,我和刘瑶注定是不可能。
在这场亲手设计的囚局,每一个入局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和打击,每一个靠近我的人,都可能遭受仇恨的毁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开她。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将会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刘瑶沉默,又是举酒,我也只能举酒相陪。
意外的重逢,却要以酒诀别。
她将诀别对我的留恋,而我将诀别我内心的柔软…我已经开局,便无法回头。
十八罗汉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