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嫌麻烦的恼火样子。
「我说,我干嘛一定要懂过去发生了什么啊——」拖长的尾音让她像个哼哼哧哧
的小孩子,「重要是现在!现在!我!打得很愉快!雷电芽衣!我很喜欢你!」
直接而又直白,「所以你把刀收一收,聊聊嘛。」
雷电芽衣可以不对敌人温柔,可对上这样类型的人,她狠心不起来。而识律
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说出口的话越来越肆无忌惮。没什么恶意,但真话
说的太
多了,字字诛心,也挺招人讨厌的。
在她的言语骚扰下,雷之律者绷紧的脸有了些许波动。
「你……混蛋。」那是芽衣能说的最重的脏话。
「你笨蛋!」当然识之律者就没带怕。
初见留下的印象简直糟糕透了。
张扬、狂妄、无礼……可以说有着一大堆的缺点。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两人
见一次就要打上一次,从现实打到意识空间。而且多半都是某人的那张嘴惹出的
祸。
又偏偏是这样的冤家,在一切结束后,成了为数不多留在她身边的人。
英雄的故事往往在截止在最终boss战胜利后。英雄和战友们被安排好归宿后
便是长长黑幕下一个白色「end」。可生活里,end之后还有未尽的人生。
在无法被正史记录的故事外,被留下的女孩不得不成长为大人。那场最终大
战带走了很多,百废待兴里最缺人手去将那些未完的使命延续。周围的一切无一
不在施压,鞭策着雷电芽衣。她不能如少女时那样抱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而是去做到她所能做到的。为此她在外端着个成熟可靠的形象,好让人放心。又
大量的工作占据了绝大多数精力,好不去追忆。弊端是闲下后,那日渐荒芜的心
无处安放。在被丢下的人身上,绝情和迷惘,总是要倾斜向一方的。
所以,她接触到了酒。
酒精能摧残一个活人的意志,又给醉了的人以无限勇气。
「雷电芽衣不适合喝酒」,关于这点,渡鸦看的很准。
不能喝酒的人买了醉,然后误打误撞发生了些该或不该的事。以至于第二天
识律控诉她雷电大小姐霸王硬上弓时,芽衣还觉得这人就是王八吃柳条——满肚
子瞎编。怕是逆熵的人都知道,天命一霸说什么也该是她识大律者。可这小霸王
觉得自己受了欺负,还不依不挠要芽衣给个说法,宿醉都没她这胡闹来得头大。
「芽衣你趁我喝醉就欺负人,还不认账。」
芽衣想解释。但事实摆在面前,让话语显得苍白。再经识律这么一干扰,说
出口的话彻底变成了味。
「……你不是片叶不沾身的主吗?」
「话不能乱说啊,队长。我现在是守法好公民,怎么就不能从良了。」有的
人再怎么装无辜纯良,看着都像是故意。而识律在芽衣心里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刚一从良就遇到你见色起意。」
「色?」
「我这样的绝色天资,谁看了不是居心不良……」
「这么说,你和人不良过?」芽衣没有去看她故意摆弄的骚姿,揉着太阳穴
做出了总结:「那我应该就不算什么了。」
「哇,队长你钓鱼执法也莫要冤枉我这样的好人啊。」
「你让开点我想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那么在床上争了起来。芽衣是顶好的脾气,怪就怪识律
嘴太欠。等芽衣缓过神来,识律已经背包入住了。顶好脾气的人不好意思给孩子
卷铺盖丢出去。就只能在她身体力行下明白了「行动力极强」也可以被直译为
「好一块狗皮膏药」。
这识皮膏药丝毫没有趁醉而入的自觉,打一进门就不把自己当外人,甚是嚣
张地在家里横行霸道。在那里念叨个不停的她让芽衣回忆起那个不让她喝酒的渡
鸦。渡鸦教了她很多,比如调整神之键,比如调酒,又比如人际交往。当然,复
杂多面的希奥拉小姐也从她这里带走了不少。
逝者不可追。除却一些有的没的,渡鸦是个好人。她的好,是对孩子们,或
许还可以加一个,对她雷电芽衣。
【和我搅在一起有什么好。】思及故人,免不了恍惚。过往种种让芽衣心眼
比话多,加上眼前识律也不是一个能倾诉的对象,于是复杂的心情最后变成了一
句「还是喝牛奶好。」
这时就总有刁民不答应。她开嘲讽还不忘小跑过来,站在芽衣刚刚好能够到
她,但打不到的位置。装的是个乖乖巧巧的斯文模样,可惜长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