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德潘赛19
爱德华~
清晨的天空才微亮,返回lun敦的马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缓缓驶着,偶尔碰到石块便发出沉闷的哐当声。爱德华呼出一口轻轻鼻息,几乎掩盖在车轮声音下,但一旁视线俐落的治安总长一瞬间看了王子一眼,那张苍白的脸在微暗的视线下显得静默,几乎像个雕像。马车里就这两个人,爱德华跟盖斯顿。
後者还是一贯面无表情,但爱德华总觉得他视线不时盯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既使没看向他时,似乎也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没多久前还跟德潘赛公爵在座垫上亲热,现在变成沉默的治安总长,除了刚上车时一两句公事,两人毫无话题可谈。
爱德华细白手指抵在额头上,感到一阵目眩头晕,不知道是刚刚宴会上的酒Jing的关系,还是马车内闷热的空气所致。「让我来。」
他正伸手,盖斯顿先侧身帮他打开左边的窗门,上半身一瞬间越过爱德华坐着的大腿,让他反射性的往後靠着座垫。像盖斯顿这样一板一眼的个性,加上军人出身,当然不可能像德潘赛那样身上弥漫适切的迷人香水味,或是发间沐浴完的香膏味道,盖斯顿除了男人特有的体味,就是清洗乾净的衣服 味道,平常用发油梳理整齐的黑发,今天似乎因为行程匆忙,自然的散在前额,反而比起平常更能显示出他的年轻。刚才宴会上盖斯顿突然带着国王亲笔信闯入,让德潘赛气愤不已,加上他送来的消息又是必须将王子带走,公爵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还是只能跟爱德华道别,当然离开前还不忘跟 王子亲热一番,不然一半被打扰的怨气怎麽也消不了。
依照国王信上,王子必须立刻回到王宫。因为苏格兰叛军火速的洗劫了约克郡并占领该地,消息一送到lun敦造成一阵紧张,因为约克等於是进到英格兰的最重要大门,约克一旦失守,苏格兰军要进入英国中心就不是难事,国王第一时间调了所有骑兵团赶去北方支援,性急好战的他当然也亲自出马,而身为王子的爱德华必须回lun敦执政,最重要的是,帮忙战争补给线 跟後勤的事务,因为这种一级战事,有些文件签署跟同意书除非王储,否则没人有权限审核。
既使马车里光线并不充足,但爱德华也可以感觉到盖斯顿的视线,笔直的望着他,这个目不斜视的治安总长似乎除了基本的应对之外,不太知道怎麽避免失礼的直视。爱德华犹豫了一阵,还是不自在的回望盖斯顿,後者接触到爱德华的视线,似乎也没有闪避,两人沉默了一阵。「殿下最近看起来气色不佳。」
没想到先开口的盖斯顿竟然只是挤出这些话,让爱德华一瞬间哑然。「...是吗?」
除此之外爱德华不知道要回答什麽,其实除了从小就食欲不好,有点纤瘦之外,他身体到是没什麽大问题。而盖斯顿出口之後似乎也有点後悔,闭上了嘴,爱德华无法判断他是为了找话题,还是真的这麽觉得。「盖斯顿卿之前史特灵役的伤口,应该复原的很好?」这是一阵沉默後,爱德华唯一想出的一句话,其实他对伤势毫不了解,只有从德潘赛口里听到过,他唯一注意到的是这名治安总长偶尔会反射性的把手放在右肩上,所以猜测那是他伤口的位置。
「没什麽大碍,只等箭头取出来。」盖斯顿稳稳的说道,倒是爱德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盯着他的侧脸。
「箭头?...还在里面?」爱德华尽量让语气冷静,但还是难掩惊讶。
盖斯顿看向王子,发现他瞪大的双眼,脑中突然浮现自己上次撞见王子跟德潘赛公爵在办公处的画面,王子也是这个表情,琥珀色的瞳孔不安的瞪着他。--盖斯顿转开视线。「支援的时候太靠近叛军的弓箭队,箭头埋得有点深。」
「.......」爱德华不禁盯着盖斯顿的肩头,忍不住问道。「什麽时候要取呢?」
盖斯顿看着王子,眼神似乎有点惊讶,但是表情上看不出来。
「rou已经愈合,所以...那会是个大工程。其实只要不要拉扯到右臂,没什麽大碍。」这下爱德华真的明白盖斯顿所谓的「没什麽大碍」是怎麽回事了,他转开视线,又瞥到盖斯顿习惯性摸向右肩。盖斯顿那个漠然的侧脸不知为甚麽让他想到詹姆,那个年轻的见习禁卫队员以往也是这样,手臂的剑伤或是一些练习的意外碰撞,没有痛到妨碍作息时,完全不放在眼里。「你该,把它治好。」
爱德华脱口而出,虽然音量几乎像自言自语,但是盖斯顿还是看向他。
「以後会的。」一会儿後他答道。窗子打开後,清晨的微风吹进来,虽然晕眩减轻,但爱德华仍然觉得胸口有点闷。一会儿後他感觉到盖斯顿在座垫上的移动,才看向他。「殿下?」盖斯顿突然间开口,出声前还大大深吸一口气,连爱德华都听的清清楚楚。「有关上次的报告--」
奇怪的是,爱德华似乎早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不知道殿下有没有什麽疑问?」
爱德华正要回答没有,但他突然想起,上次快速瞄过报告里的死亡审查,在宫廷意外那一页,詹姆被注明是「自杀」,那件事一直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