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德潘赛7
爱德华与随从走出会议厅,差不多是中午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室外阳光普照着,但薄薄细雨还是轻盖在宫廷的外围,这让空气显得更清新的太阳雨是lun敦春天的标准天气。不知道休回来了没?爱德华沿着走廊外侧走着,温暖细雨偶尔飘到他的斗篷上。休?德潘塞公爵受派到法国两个月,归来之前写了一封给爱德华表示行程会延误,因为天气的关系。爱德华真不明白法国现在是在什麽大风雪里,以致交通出问题?但至少英国正是气候怡人。「给我的小天鹅,可别穿着你那件红色暹罗衫等我,它扣子太多了,恐怕我们一见面它就毁了。」--公爵信中还是一贯的暧昧调戏,不过信封里却很浪漫的放了薰衣草--爱德华有一次跟他提过,自己从未看过这种法国乡间特产的花。想起公爵的信,爱德华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指尖彷佛还可以闻到信里浓郁的花香。白皙的脸颊被细雨沾的shi润,却比刚刚在会议里时有血色多了。
「殿下。」走廊另一头一个响亮却稳重的声音,让爱德华停下脚步。「请留步。」爱德华看着那名黑发青年,来者脚步踏的稳健,但速度却出奇的快,还在他面前几公尺就先单足下跪。「....平身。」爱德华不自然的说道,不是因为不习惯这样的行为,而是因为这种礼节几乎是在典礼时才会出现,鲜少会发生在走廊上。对方站起身,爱德华花了好一阵子才想他的名字。「...贾--贾斯顿,公爵?」「皮尔斯?盖斯顿,殿下。」黑发的青年毫无表情的说着,似乎不为此有任何情绪反应,让爱德华更是尴尬。「两个月前,史特灵战之後才受封伯爵。」「...是,听说盖斯顿卿在那一役表现杰出。」其实爱德华什麽也没听说,但战後受封自然是因为表现杰出。爱德华只顾虑着刚刚自己对着雨傻笑的样子没被他看见。「过奖了。」毫无个性的回答,充分显现出盖斯顿的军人身份。爱德华看着他梳理整齐的短黑发,这才稍微唤起记忆。盖斯顿之前是骑士团长之一,因为史特灵战时击垮苏格兰贵族大半军队,所以被封爵。然而年轻的盖斯顿能够平步青云晋升,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祖父跟爱德华父亲是忘年之交。盖斯顿在史特灵之役负伤,所以暂时停止骑士团长的职务养伤。
「属下在上个月才接任治安总长的工作,我主要负责的部份是宫廷安全,还有宫廷区域内治安事件。」见爱德华没反应,盖斯顿说道。这职位似乎也是爱德华父亲派给他的。「有些新的措施想请殿下过目。」盖斯顿讲话一板一眼,虽然流畅,也只是熟背的结果。「盖斯顿卿真是周到...。」爱德华句尾带着不确定,因为他不明白这种事为甚麽突然可以交在他手里,以往这些事应该是在会议中跟国王讨论的。「宫廷守卫数目、治安事件的重审,大致是这两个议题。其他例行公事,属下会每周定时跟殿下报告....」「是我父亲派你来的吗?」此之外爱德华想不到别的理由。这只是他父亲在「书记审查」之後,又一个要丢给他的难题,结果不论他怎麽做都是绑手绑脚,他父亲永远不会满意。面对爱德华突来的问题,盖斯顿抬起头。然而王子垂下眼,口气丝毫没有愠怒,盖斯顿不觉惊讶於王子眼中的忧郁。「....不是。」盖斯顿毕竟是军人出身,爱德华看出他眼神一瞬间的闪烁。「这些内容一直以来都规定要王储审核的,如果属下没记错。」「你没记错。」爱德华缓缓答道。但「规定」跟「实际」又是一回事,事实是爱德华从来没有权限决定这些。
「请殿下不要误会。」盖斯顿话语较为不流畅了,似乎因为这是他预定之外的说词。「这些决定权最终还是在殿下,属下只是提供方案。」「...相信盖斯顿卿会把一切处理妥当。」盖斯顿看着爱德华,似乎明白他已经想结束谈话,但还是开口。「不想耽误殿下时间,属下只简洁陈述一下,稍晚会将计画送到您那里。这次治安事件的重审诸如一些宫廷私刑,或是有争议的死亡案件、意外事件。」「私刑?」爱德华疑惑的皱起眉头。「是的。」盖斯顿紧紧的直视着爱德华。「比如宫廷守卫间的纠纷,或是禁卫队员意外死亡案件...」爱德华闻言不禁噤声,像被重击一样突然愣住。詹姆...!「禁卫队...?」爱德华勉强发出声音,花了很大的力气。盖斯顿发现王子动摇的神情。「属下只是打个比方。」詹姆那头褐色短发显明的浮现,爱德华不用闭上眼就已出现脑海中。深色斗篷下,那个爽朗的笑容,暗夜里发着光芒的双眼笑得眯了起来。他温暖粗糙的手掌滑进他上衣里,深邃的五官凹陷在宁泞里,俐落的鬓角上沾着污血跟泥浆。一块脑浆沾在他鼻尖上。两年来,那座詹姆摔下的爱斯强高塔,爱德华总是刻意避开,连视线也不敢略过。 「殿下?」盖斯顿虽然口气疑惑的唤道,但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脸色苍白的王子。爱德华眨了眨眼,右手无意识的按着腹部,硬是抑制住油然升起的晕眩,看向盖斯顿,对方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啊,」爱德华故作镇定的声音听起来像倒抽一口气。「我明白了。那,就等盖斯顿卿将计画呈上来...」「当然,是属下的荣幸。」还没等他说完,爱德华就转身离去,他无法立刻收复情绪,连应付盖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