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差人打听了些细节,后来听说廖宋桌上还跟人起了矛盾,心又放回了肚子。
但很快,蒋庐一颗心又掉了起来,立和那边传来消息,说跟进康的合同要再考虑一个月。按照一般情况来说,突然生变,那最后多半就黄了。
这事蒋庐立过军令状,他要是失败了,这个位子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他想了一天,去查出了跟廖宋闹了矛盾的人。
这不查还好,一查蒋庐顿时觉得,天还是眷顾他的。
这个盛煜带来的人,叫裴云阙,是坟头草都三米高的裴氏幺子,裴氏当年分崩离析,司法介入,可谓是树倒猢狲散,这人大概也去了外国避风头。而在国外,跟他账户来往最紧密的人姓程,是一位六十岁的华人移民。
立和的运营合伙人之一,现院长的多年好友,刚好也姓程,很早就移居到了欧洲。中间来往常回国内,但这两年基本都在外面待着。
蒋庐花了一周才在一间酒店门口堵到他——不,准确说,是旅馆。
蒋庐震撼:青年Jing英……怎会如此……节俭……
这不只是没有评级的那种,这地方所在的城中村治安还很糟糕。
对方抬眸扫了他一眼:“有事?”
蒋庐赶紧调整出一个谦和的微笑:“小裴总,您怎么能住这里呢?这也太不符合您的格调了。”
裴云阙黑眸微眯,笑了下:“钱要用在刀刃上。你有意见吗?”
说完迈开长腿就走,蒋庐赶紧追上去,脚上还很灵活,不忘记小心避开地上的坑坑洼洼:“不是,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廖宋的——”
裴云阙停下脚步,没回头,问了句:“她怎么了?”
语气很平淡。
平淡的都是藏着最多心思的。
蒋庐差点撞上他背,赶紧刹住脚步,心下一喜,冲裴云阙低声:“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廖宋……您可要小心避着点。”
裴云阙这才正眼瞧了他第一次。
似笑非笑地问:“哦?理由?”
裴云阙看上去还挺感兴趣的,蒋庐为此松了口气,这说明他猜对了。
但裴云阙看了看表,望向蒋庐:“我今天没时间。你说你了解廖宋?什么方面?”
蒋庐赶紧道:“也是因为工作有交集,自然就有点了解了。当然,公事了解也没那么多,廖宋的公司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我们……”
他没明说,自以为意味深长地做了个手势。
那意思是,差距较大,有交集,也不会多到哪去。
裴云阙眉头轻然一挑,轻淡道:“你们规模不同?”
蒋庐摇了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态,边说着话边掏出名片递给他:“那个,您有名片吗,这个是我的,到时候您办完事有空的话——”
裴云阙视线落在那张名片上。
他迟迟不接,蒋庐一直递着,手臂都有些发酸,面上的笑都僵住。
裴云阙微微一哂,报了串数字:“手机。有事短信联系吧,我不喜欢接电话。”
走出几米路,他扭头看了眼蒋庐,笑容懒洋洋的,黑眸极轻地眨了眨:“期待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云阙确实忙了起来,他来这边的旅馆,本来也是要来说服一个人加入他们团队。那是个怪胎,退出前东家后沉寂了很久,原本人人看好的的学术天才Aiden行踪难觅,裴云阙前后来找了他三次。这次是第三次,裴云阙跟他说,不管他感不感兴趣,自己也不会再来了,这是最后一次,叫他想清楚。
第二天,裴云阙、合伙人Ethan跟智跃资本的风投合伙人谷力超见了一面,对方最感兴趣的是,那位怪胎到底会不会进他们团队。
“你要知道,你们确实野心很大,这个数,”谷力超比了个数字:“就算你们真能拿到,也不够撑多久。做医疗健康这方面的大数据管理,按照你们的想法,要收集人们的基础信息、诊疗信息、甚至基因信息,提供个人健康预测和指数分析,但如果没有有力的技术支持,你在数据采集、搭建平台阶段可能就会——”
Ethan是裴云阙在mit时的学长,夏威夷出生的东北人,性格直接,听出了对方犹豫的弦外之音,当即笑道:“是,但我们说再多也没用,您真感兴趣的话,再一起开个会,pitch完我们再谈细节?”
谷力超走了以后,Ethan长出了口气,瘫在沙发座里:“真是个老狐狸,想等人加进来,还想压价。真不敢投就回家算了,还不是看他那对手对我们也感兴趣——”
裴云阙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盯着手机,没给任何反应。
Ethan看他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揶揄道:“嘿!你怎么了?之前数你最拼命,这个要成了有五亿呢,今天怎么不积极争取了?”
裴云阙慢悠悠收起手机,淡淡道:“那时候闲着也是闲着。智跃这边,如果不是真的感兴趣,pitch都没必要,他们跟伏衫资本暗中较劲,你收起那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