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Mandy问题,他头也没抬,轻声问道:“你没我日程吗。”
Mandy赶紧帮他摁了电梯,祝裴云阙一路平安,而后从另一个电梯下到二楼,跟访客回了裴云阙的意见,有些微的不满:“您以后不要这样随便信口开河了,今天是有空,又没有其他人,我才帮你去问的,你说你跟他有合作关系,有重要的事跟他商量我才——”
对方抱歉地笑笑,说了对不起,转身离开了。
没有几分钟,Mandy也准备收拾收拾去吃晚饭了,却在下楼时撞到了个高大修长的男人。
是方才忙着下班的人,Mandy正慌地要说对不起,裴云阙一把扣住她小臂,声线简直像在极轻地发抖。
“你用的什么香水?”
Mandy愣了愣,脸色有些绯红地答了,说是无花果的一款淡香。
裴云阙脸色有些隐隐地发白:“刚才有人托你来找我吗?叫什么?”
Mandy努力回忆了一秒:“好像是……姓廖。”
话音还没落,男人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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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宋坐公车有个习惯,心情不好时,就不下车,从起点坐到终点。她在二楼的电梯里,无意间也延续了这个习惯,随便谁进来上楼或下楼,她就呆在角落。
靠在栏杆上,廖宋出神地望着玻璃,这里能映出无数个她来。
鼓起的勇气像个气球一样,针都不用戳,自己就破了。
她回过神来,发现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九楼,就停住不再动了,廖宋轻叹了口气,直起身,走上前摁了1。
显示屏上的数字却没立马变成八。
随着一声叮的轻响,电梯门缓缓开了。
廖宋也顺势缩回角落,只是无意间一抬眼,她顿时僵住了。
男人身高腿长,跨进来那一刻存在感便极强。
他摁了关门才扭头来看她,黑眸望进廖宋眼睛,冰湖深潭般难以测底。
“什么事?”
廖宋垂眸思考了一秒,觉得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她来之前确实下定了那样的决心,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也没什么,就是……”
廖宋直起腰,轻声但掷地有声:“我名字你知道,廖宋。今年二十二,快二十三了。南加大本科毕业,工作前景不好不坏,应该发不了财,养活自己没问题。我脾气其实不太好,不算好人,倒也不坏……就那样吧。”
她被自己尴尬的摁了摁眉骨,最后无奈又洒脱地笑了。
“你要是还没女朋友的话,可以考虑下我。”
只是廖宋没等到回答。
在尾音落的那一秒,对方已经欺身,扣过她腰吻了下去,轻咬住她唇瓣,比以前任何一个吻都要深入长久。
两个人是爽了,唯一苦的就是最近被派来辅佐裴云阙的副总,电梯门一打开,副总心里大骂三千遍哪来的狗男女,还敢在禁办公室恋情的地方搞这些!
他严厉的批评还没出口,裴云阙把身边人用西装盖好,转头瞥了他一眼。
副总:…………
他光速转身,冲着傻了的其他下属严厉道:“这班满了,下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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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的总部去年搬了新址,五年前六个亿敲下的一块地,在寸土寸金的CBD中心,新址上建两座相通的南北楼,以玻璃作外层,螺旋塔状上升,直指天际线。夜幕降临时,星光和霓虹同时栖息停留。
从七点开始,旋转门陆陆续续开始有下班的人,走下长而薄的阶梯,三三两两的约着结伴而行。
廖宋蹲坐在西门前的台阶上,叼着根提拉米苏味的双球棒棒糖,等人。
西门这时候人很少,等的时候无聊,她就数数玩。有132个人从正门出来,192个人走进去。
一个小时前,廖宋才深刻体会到那个浴室笑话的正确性,完全是真理级别的。
浴巾掉了,遮脸是正道。
在电梯门完全大开之前,他迅速用西装外套把她盖上,往怀里一裹,背影挡住了大半好奇的视线,最快的速度摁了关门键。
很快人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走之前裴云阙确定了好几次,她不会走远,再三再四地确认,她没有骗他,也不会反悔,像孩童要糖一样执拗,执拗下又藏了极深的焦虑。
一切情绪在他转身离开,大步流星走向其他人时,烟消云散了个干净。
男人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眉骨下那双眼熟悉又陌生。
廖宋在西门外等的时候,那双眼从脑海中一滑而过。
她有些短暂的出神恍惚。
所有跟好沾点边的东西,总是轮不到她的。就算轮到了,也需要她加倍奉还。
廖宋回S市时想了很久,他们之前确实算不上在一起,顶多算革命友谊比较坚实的床伴。
她喜不喜欢他呢?当下自然是喜欢的,以后……以后就不一定了。
廖宋讨厌成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