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倦吹江边树,细雨流光,几行辉影。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第一次喝的这样狼狈。
有人给他撑起了雨伞,他抬头眯了眯,微微看清了眼前人。
“谢谢你,惠理子小姐。”醉酒的他也依旧保持着清醒和应有的礼貌。
小野惠理子一直在这酒馆里,自然也发现了他经常往这里跑,询问老板后才知道他在找一个人,在找一个女人。
“先生是找奈奈子姑娘吗?”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奈奈子?”
“先生来酒馆五六次了,却只去过奈奈子的房间,只找过奈奈子服务,我自然第一反应便想到了她。”
他没想到立花泉换了这样的名字。
“她现在在哪里?”
他的头痛的厉害,心也因为担忧而悬了起来,说的话语难免急切了起来。
“她半年前就离开了这里了,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当时有个男人拎着皮箱将她接走了。”小野惠理子目光有些闪烁。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你知道那个男人他叫什么名字吗?”
“冲田先生,奈奈子你不用担心了,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喜欢他,会给她一个依靠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半年前就离开了吗?可为什么离开时却一个消息也没有给他留下?
“冲田先生,你怎么走了,雨下挺大的,天也很黑,要不要留下来歇息一晚。”
“冲田先生,你不要太伤心了,奈奈子她可能早就有意中人了。”
他摇摇晃晃的走着,身边的声音置若罔闻。
小野惠理子见他不理睬自己,只得停了下来,愤愤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复而又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半年前正是战争爆发的时候,这个时间段,立花泉她却是放弃了自己的信仰了吗?
他一边走一边笑,他想起了前世自己看到的一项记录,战争前日共人员成千上万,到了战争爆发时便锐减到数百人,说白了他们终究是民族主义者。
她也是民族主义者吗?他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现今她已经背弃了自己原先的信仰。
到家时,未来梨佳还在等他,浑身的酒气令她屏住了呼吸。
“旦那,为什么你总是隔三差五的就喝这么多酒,就算是应酬,也不应该喝这样多。”她动作熟练的将他的大衣脱下,给他倒了杯水,他却是没有喝水,直直的抱住了她。
“我只是想发泄一下。”
“你常常说酒喝多了头痛,这对你身体不好。”
他近些天喝的酒多了很多,头也更疼,得服用阿司匹林才管点用,可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快他又跑去喝酒了。
“我的老婆大人,我听你的,以后不这样喝了。”他闭上了双眼,坐在沙发上贴着未来梨佳,呼着酒气。
“你现在醉了,说的都是胡话。”
“不,虽然我醉了,但是我清醒的很。”
“往往你喝醉了的时候,都说自己清醒的很,你怎么证明你没醉。”她拿了一块温热的棉布,给他擦着脸。
“证明没醉很简单的。”说罢他便亲口勿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是脸颊、鼻子和嘴,一边摸索一边说着不可描述的话。
“……,旦那,你停一下。”
“嗯?”冲田春政已然情动 ,以往这时候她都会乖乖配合他,今天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旦那,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他摸了摸她的脸,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什么事情?”
“旦那,我们去美国吧,继续待在中国我只会感到内疚不安局促,你就当我是在逃避吧。”未来梨佳顿了顿,眸中蓄满了泪水,“只要一想到日本的军人在这里,侵略、烧杀、劫掠,我就充满了罪恶感,觉得自己同他们正做着一样的事情。”
“……。”她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放不下这里。
这里有他的牵挂,他心系这片土地,放不下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家族的产业,如果离开便意味着他要变卖这些,放弃之前努力的一切。
“容我考虑一下,梨佳酱。”他抱住她,尝试给她安慰。
“旦那,我不想给你困扰。”
“我知道。”
未来梨佳窝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混着烟味的酒气,有些不安,她清楚的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曾经是那样的清冽。
37年11月12日上海沦陷,除了租界孤岛,上海其余地区已经全部在日本人的掌控之下。
日侨得到优待,甚至举家来到上海,一时间虹口区充斥着数以万计的日本人,临街叫卖的中国摊贩也会几句日语,这里俨然成了一个日本县城。
报纸杂志也因为上海沦陷,态度逐渐变得暧昧起来,报社内部被渗透,公开表示支持东亚共荣理念。
15日,冲田春政应领事的邀请,参加了宣传东亚共荣理念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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